湛天仰捧着那一颗肾脏,一会儿是哭,一会儿是笑,他想起在后车座下头苏欢喜给他的两个箱子,那鲜血淋漓的两样东西,正是她从自己这里失去的。
欢喜,我替你报仇了,你满意吗?
然而,再也不会有人回答他了。
末了,湛天仰用旁边的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冷漠的看了一眼满头大汗混在地上的冯采月。
“秘密送她去就医”,湛天仰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的女人,特意加上一句,“千万别让她死了。”
“是。”领头的保镖一点儿也不敢怠慢,很快回复说道。
当湛天仰出去的时候,保镖们赶紧为他让开一条道,他们以前就知道湛总裁心狠手辣,短时间能上位靠的都是他的冷血,今日亲眼一见,哥哥吓得是目瞪口呆。
湛天仰淌着血出来,即使亲自取出冯采月的肾脏,他却依旧没有半点儿的畅快。
这一切,都有什么意义呢?
她要他好好的活着,活在自己的愧疚之中,活在一个没有她的世界里,漫漫人生长路,这才只是一开始啊!
“总裁,你受伤了?”
李嫂听从吩咐回别墅里好好的收拾东西,湛天仰一回来见他一手、一身都是血迹,吓得赶忙扶着他问道。
“没事,不用担心,不是我的,你放心吧!我还要好好的活着呢!”湛天仰有气无力的说道,扫开李嫂,告诉她:“我有些累了,我要去睡了,不要打扰我。”
李嫂看着他那宛如孤魂野鬼的模样,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们用那封信让他终于停止了搜救苏欢喜的举动,可是,他的心里的创痕和自我折磨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停止,却是谁也说不准。
湛天仰站在淋浴下将自己清洗了好几遍,这儿是他和欢喜的家,他不想用任何别人的血液气息玷污了这里的芳香和纯净。
清洗干净以后,他才合衣躺在**,手轻轻的探向另一侧空掉的床位,欢喜一向喜欢睡在这一边,她睡着时候的样子他都还清晰的记得,她喜欢一深一浅的呼吸,她从来都不会说梦话,即使是做梦,也只会蹙紧眉头或是抓紧被子。
她总是这样,什么都忍耐着。
“你也不说清楚,我也不说清楚,我恨你,你也恨我,你说,这到底都是为什么呢?”
湛天仰摸着那空****的地方,自言自语一般的嘀咕道。
最近,他发现自己像个懦夫一样,总是不自觉的在眼睛里出汗,等他察觉的时候,那咸腻懦弱的东西已经滑下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