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晓看着天空。

天阴了。

风声压住一切低语，云头盖住一切光明。

警戒线在综合楼楼下拉开，刘静拉着柳玉晓低语。

“你快回去吧。”

柳玉晓默了默，只听刘静又道：“你们不是……穿越过来的嘛？警察看到你们，一定会拉你们去警察局做笔录的，可是你们不是说出不去小区……”

柳玉晓瞳孔闪了闪：“你信我和陈易之说的？”

刘静眼神晃了晃：“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可是直觉告诉我，你们可信。”

“为什么？”柳玉晓反问着，因为她也打心底里觉得，如果这段话有人和她说，她也不会相信的。

刘静思忖一瞬：“因为你们刚才是真的想救林俊良，想救他，谎言可以有很多种说法，可你们说了最无法让人相信的一种。”

柳玉晓嘴角抽搐，神情黯然：“事情来得太突然，我还没有想过这些话要如何示于人前，情急之下连谎话都说不出来，而真话，又难以让人信服。”

“你规劝他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偏偏选了最荒谬的一种，而我也算了解你和陈易之，这时候的话越是荒诞，越让我有些相信。”

刘静的面容上都是疲惫，可仍旧宽慰着柳玉晓：“我等会不会说你们在场，你们先回去，我晚点去找你们。”

柳玉晓遥望着楼梯拐角出神的陈易之，对刘静轻声道：“刘老师，等今晚，我和你细细说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刘静合了合眸子：“去吧。”

柳玉晓短暂回握了一下刘静的手，而后向陈易之走去。

也不知是柳玉晓脚步声太轻，还是陈易之出了神，直到柳玉晓在陈易之身边停住脚步，陈易之方才回头看向柳玉晓。

“刘静说她来做笔录，让我们只当做没在这。”

陈易之回首望了望刘静，和她相视一笑。

“也算是，有人相信我们。”陈易之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此时此刻，能被信任着实不易。”

“我们先回去吧……”柳玉晓有气无力说着：“回去想想，以后怎么办。”

陈易之颔首以表同意，安然跟在柳玉晓身后，亦步亦趋回了家。

到了家里，二人似乎将身上的重担尽数卸下，可心里却都似云遮雾绕，思虑不明。

柳玉晓抱膝坐在沙发上，陈易之则远远坐在餐凳上。

“刘静失踪，真的和林俊良这件事有关吗？”陈易之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直接问向柳玉晓。

柳玉晓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我不确定。”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陈易之又发问了。

柳玉晓只觉胃里翻江倒海，所有的内脏都被揪了起来，无比难受的她，自暴自弃一般说道：“你想办法联系上这个世界的我，像之前的陈易之消失一样，让我也消失吧。”

陈易之被巨大的愧疚感席卷而来，他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无能：“你这样，和林俊良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