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晓白了一眼讲台上的程前，心中一沉。

程前是不是故意的，他又要干嘛？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和陈易之的关系？不然为什么若有若无的老是接近自己？可是他不是已经赢了陈易之，拿到今年的教师名额了吗？为什么还要给她难堪？

林俊良和柳玉晓这节课，是上不好了。

刚一下课，新官上任的程前就被同学们围住问今天的知识点，而林俊良却怒气冲冲杀到教室前排，指着杨明媚问道：“你这什么意思？耍无赖是吗？”

杨明媚白了林俊良一眼，没有搭理他。

张云婧从身后探过头来，问了一句：“我们什么都没做啊，你怎么就断定那张照片是我们发到网上去的？”

林俊良一时语塞，却仍旧想为柳玉晓讨个公道：“把你们手机拿出来，我看一下ID不就清楚了？”

“呦，这就为别人出头啦？还挺疼人的嘛！”杨明媚阴阳怪气说着：“凭什么把手机给你看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在男厕所这种公共场合不注意，还怪别人吗？”张云婧也是不依不饶。

这边争吵声渐渐大了起来，引起了教室中同学的注意。他们虽没有围观上来，但是各个都扯着耳朵听这场旷日的八卦，生怕遗漏了细节。

柳玉晓只趴在桌子上不出声，林俊良此时也有些泄了气，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说才能保全他和柳玉晓的脸面。

杨明媚瞥见柳玉晓一直没出面，使了个坏，故意拉高了声调说道：“林俊良，平时也没见你和别的女生走的太近啊，这个女生是谁？看背影和身高，怎么看怎么都像……”

“好了，不要在教室里大声说话。”杨明媚同桌的班长实在受不了杨明媚如此咄咄逼人，出口说了一句。

班长叫做郦君，学习成绩在年级也是名列前茅，各科老师都很喜欢，因此旁日杨明媚虽然与郦君处不来，但也对她比较客气。

学校中就是这样，家境、成绩、老师的喜爱，但凡沾了一个，惯是会受到青眼的，但若是一个都没有沾上，那么就是林俊良、柳玉晓之流，容易被忽视，甚至于，被欺凌。

其实大部分同学的心态和郦君一样，也都有好奇与自己的评判，对于这桩“绯闻”显得格外关注，可是当这件事当做被奚落的话柄时，有些心怀正义的同学还是看不惯的。

郦君这句话，打断了杨明媚等人的刁难，也让林俊良有了台阶，趁机回到了座位上。

程前将柳玉晓的面色看在眼里，心中有了考量。

对林俊良熟悉的同班同学大抵都猜出了柳玉晓，可是也并没有大做文章。这件事就像是不能言说的秘密，在同学们之间流传，却不忍摆到明面上来。

柳玉晓就在这样诡异的善意与恶意之间，艰难度过了一整个下午。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饭时间，林俊良想同柳玉晓说些什么，柳玉晓只是无力摆摆手，示意林俊良自己去吃饭。

何晴晴十分理解柳玉晓目前的心情，她轻手轻脚到柳玉晓身边来，低声说：“你不想吃饭，我就给你带点吃的回来。”

柳玉晓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沉重的头倚在臂弯之中，漂亮的眸子撒上了夕阳的光辉，晶亮生光。

何晴晴没有再多说，也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