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是麻烦我呢？”陈易之郑重回应：“如果没有你，我自己也要吃饭，也要赚钱。我现在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我自己。”

“至少这么想，我会心安。”柳玉晓目光淡淡，眼里的坚持却亮。

“是住在我家里，让你有情感负担？”陈易之怎么会不明白，可是他也只是现在才明白。

手心朝上，难免心虚。

她想要自己的体面。

只有柳玉晓自己知道，那不是情感负担，而是明知自己在泥潭中默默陷落的挣扎。

“我以为感情中最牢固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柳玉晓声音很轻，语气却坚定，惊得陈易之一震。

这是，什么意思？

柳玉晓见陈易之不答，径直下楼去，走到门口，听见陈易之快步赶了上来，替她开门。

夜风寒凉，柳玉晓掩紧身上的外套，偷偷看着晚自己半步的陈易之。

陈易之向柳玉晓身侧挪了半步，不着痕迹替她挡风。

待走到有树木掩映的路上，风不再呼啸，陈易之自然也就站回了柳玉晓身旁。

“你扪心自问，我们的边界是否还像之前那样泾渭分明？”

猛烈的寒风将这句话灌进柳玉晓耳朵里，惊得柳玉晓脚下一顿。

陈易之也停住脚步，他的风衣外套被夜风轻轻带起，又轻轻落下。

像极了方才说的这句话。

他自知失言，现在若想继续这个话题，很难不被归结为趁人之危。

沉默少顷，陈易之开了口：“其实那天我失态，主要是因为程前。”

柳玉晓见陈易之不再继续刚才模棱两可的话，也就赶紧顺着无关的事情说下去。

“程前。他怎么了？”

陈易之迈步向前，边走边说：“我看到了你答的那张卷子。”

柳玉晓赧然一笑，随着陈易之的步伐迈出去：“是不是觉得我很丢人，让我不要在程前面前丢你的脸？”

陈易之听到柳玉晓的说法，忍俊不禁：“你的脑子里都装了什么？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柳玉晓嘿嘿一笑：“猜错了啊。”

陈易之深吸了一口气：“我总觉得他这人不太简单，有一次我看到他的手机锁屏，觉得他锁屏上的背影很像你。”

“像我？”柳玉晓纳闷道：“我跟他不熟啊。”

“你见过他的那几面，有没有穿过黑色紧身短袖，黑色运动风短裤？”陈易之反问着。

柳玉晓认真回想了一瞬，而后想起第一次与程前见面，她似乎就是穿的这样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