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门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长卿,道:“我算计你,难道你就没有算计我吗?我布了局要抓你,你也给我下了套,想置我于死地。”
“我们之间谁也别说谁,不过是我技高一筹,你技不如人罢了。”
“三皇子,‘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了吧?你与其在这里破口大骂,不如好好想想到了公堂上要怎么说,才能给你减轻一点罪。”
说到这里,谢云祁俯下身来,眼里满是戏谑和嘲讽的笑意,道:“当然了,刑部尚书是不会听信你的话的,你最后的结局就是要上断头台的。”
谢长卿听了这话,瞬间就发了疯。
他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如同野兽陷入困境般的声音,嘶吼着就要向谢云祁扑过来。
所幸锦衣卫的人早有准备,几人死死地拉住他,把他的脸压到了地上。
饶是如此,谢长卿还是不放弃,他嘴里不知说了些什么,被拉住的双手无意识地胡乱挥舞着,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早就没了以往的高高在上和不可一世。
谢云祁也不理他,直起身来就对那几个锦衣卫说道:“把人压入刑部大牢,让刑部尚书把人给我看紧了,等天亮了我再处置他。”
“是!”
那几个锦衣卫应着,拖起谢长卿就往宫外走。
为了防止谢长卿乱喊乱叫,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他们还往谢长卿的嘴里塞了一块破布条。
眼看着谢长卿被锦衣卫带了出去,谢云祁这才转身看向周冠瑾等人,问道:“我听说禁军那边也出了差错,人可抓到了?”
“抓到了。”周冠瑾道:“出问题的是禁军统领薛林,他跟谢长卿有勾结,听他的话把今晚禁军巡逻的路线和时间给调换了,以确保谢长卿进宫后,御书房这一片的防守空虚。”
“现下人已经抓起来了,回头就送到刑部大牢去。”
“那就好。”说到这里,谢云祁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那个人,“皇帝呢?我听说他被下了迷药?人没死吧?”
“没有,已经让人把他移进了月华宫的偏殿。”沈停英回道:“他这两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点迷药就昏睡成那个样子。我请太医给他看过了,估摸着也是没两年好活了。”
沈停英这话说得不客气极了,而且语气里隐隐有几分幸灾乐祸。
他最疼爱的小妹嫁给皇帝当了皇后,结果没几年就被折磨得香消玉殒了,这口气换谁来谁都咽不下去!
这些年他强忍着恨意和恶心为皇帝做事,不过是顾忌着尚且年幼的外甥。
如今外甥羽翼已丰,登基为帝指日可待,而皇帝又成了他们的阶下囚,他这口憋了这么多年的恶气总算能好好出出了!
谢云祁自然是同他一样的,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我去看看他,让太医先保住他的命。”
“他可不能就这么死了,那也太便宜他了!”
说着,他同众人告了辞,就往月华宫走去。
月华宫一向冷清,如今更是平添了凄冷的味道。
谢云祁走进去的时候,里头只有几个洒扫宫女和小太监。
他没要他们通传,径直就走了进去。
里头一股药味,皇帝就躺在床上,双颊凹陷,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且毫无血色,头发又花白得厉害,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哪有半点九五之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