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祁和周穆清赶到撷芳殿的时候,里里外外跪了一堆的人,哭声、怒吼声、哀嚎声搅作一团,吵得人头疼。
两人走进去,对上的正是皇帝满脸不悦的神色,“你们俩怎么来了?不是去给太后请安了吗?”
谢云祁对着皇帝的脸色丝毫不怵,一脸的理所应当,道:“皇祖母听闻六弟病了,心急如焚,所以让儿臣来看看六弟。”
太后适才在慈宁宫一听说谢忆安中毒,又回想起刚才谢云祁说的皇帝没空见他们,直觉就不太好,怕皇帝会把谢忆安中毒的事请扣到谢云祁的身上去。
所以她便催着谢云祁和周穆清来撷芳殿看看,一旦皇帝要出招,他们也好想法子躲过去,省得死得不明不白的。
谢云祁说完刚才那句话还不过瘾,又补了一句:“不过儿臣看这阵仗……怎么,六弟是病重不治了吗?”
他这话可谓是火上浇油,皇帝的脸色立刻就黑得不能再黑了,“放肆!你这是在咒你的亲生弟弟吗?”
“儿臣可没有这个意思。”谢云祁淡然道:“不过是根据眼前所见推断出来的,如果六弟只是生了一场小病,那何至于乱成这样?”
他语气里的讥讽和幸灾乐祸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得出来,这也让皇帝猜测,谢忆安中毒是不是跟谢云祁没有关系,否则他这一副不明所以却又幸灾乐祸的样子是打哪来的?
其实皇帝今儿个并不是诚心不见谢云祁和周穆清的,他也不想给别人留下话柄,只是今儿一早,撷芳殿的人就来报谢忆安中毒的事。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是谢云祁干的,所以他特地让江德海去拦下谢云祁,又封锁了撷芳殿的消息,为的就是让顾东然先去查查这事跟谢云祁有没有关系,如果有的话,他打算直接在宫里拿下谢云祁,将人就地正法。
可是如今顾东然还未回来,而谢云祁又一脸坦然地站在这儿,难不成……真不是他干的?
不等皇帝想出个所以然来,披头散发跪在地上的冯氏就率先向谢云祁发了难,“皇上……臣妾知道是谁害的安儿了!臣妾知道了!是谢云祁!绝对是他!”
“他看不得安儿得宠、看不得您对安儿好,所以下毒害了安儿!”
谢云祁闻言,讥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继后怕是被关太久,得了失心疯吧?怎么见人就咬?”
冯氏听了这话,气得牙根痒痒,恨不能冲上去咬下谢云祁一块肉来。
偏生谢云祁就跟没看见似的,继续说道:“自从上次被谢长卿无缘无故中伤之后,本宫就已经许久不曾进过宫了,就怕这宫里头再发生什么事,然后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往本宫头上扣。”
谢云祁说的是上次太后寿宴上绸缎无火自焚的事情发生后,谢君墨说他许久未曾进宫所以不是他,结果谢长卿就说谢云祁之前进过宫,肯定是他干的。
谢云祁今天这么说,纯粹就是想怄一怄皇帝罢了。
果不其然,他话一说出口,皇帝的脸色立刻就变得不自然起来。
谢云祁见状,心情就更好了,脸上甚至挂上了几分笑,“再者,如今是本宫新婚,继后凭什么认为本宫会为了一个谢忆安,而让自己的大好的日子沾血添晦气?!”
“你、你欺人太甚!”冯氏这下再也忍不了了,她直起身子,伸出手,猛地就要向谢云祁掐去。
皇帝见状,赶紧让旁边的人把冯氏给拦下。
继后企图殴打皇子,这要是传了出去,这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