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章方海话音刚落，皇帝不知怎的，就咳了起来，而且越到最后越有些咳得撕心裂肺的感觉。

淑贵妃站在一旁，又是给他拍背又是给他递茶的，末了，她柔声劝道：“皇上，您不如还是回去歇着吧？柳太医说了让您多加休息、好好保养的，您要是再像昨天那样，那臣妾可要羞愧而死了！”

皇帝勉强止住了咳嗽，他冲着淑贵妃摆了摆手，用沙哑的嗓子说道：“不必了，朕无事。不过就是咳嗽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

皇帝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劝阻，就准备继续审案子。

他一双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看上去有些骇人，说出来的话也犹如千斤重一般，一字一句地敲在谢长卿和章方海的心头上。

“朕觉得，你们二人，通通都在撒谎！”

是的，皇帝并不信谢长卿和章方海说的任何一句话！

整件事情，从谢长卿拉拢章方海，到真假白鹤，到毒寿桃事件，再到谢长卿送来的绸缎无火自焚，再有谢明韫差点被害、伺候过德嫔的小太监触柱自尽，这一桩桩一件件，皇帝不相信这些跟谢长卿半分关系都没有！

如果放在平时，他也许还会怀疑一下这些事情是不是谢云祁做了之后栽赃给谢长卿的。可是这是太后的寿辰，谢云祁就算再想整谢长卿，也绝对不会在太后的寿宴上动手的！

所以这些事情从始至终，最可能动手脚的，只有谢长卿一个人！

皇帝思及此，看向谢长卿的眼神更加不善。跪在底下的谢长卿被他这么一看，只觉得膝盖都要软了。

可是到了如今这种时候，无论他心里有多害怕，都是要振作起来的。否则皇帝随时都有可能一声令下，让锦衣卫把他给斩了！

“父皇……父皇！请听儿臣一言！”到了这种时候了，谢长卿声音也不抖了，他道：“父皇，我知道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儿臣，儿臣无论怎么辩驳，父皇都是不会相信儿臣的了。”

“可是求父皇细想一想，儿臣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干出弑君弑父这种大逆不道、天打雷劈的事情来？！且不说那些毒寿桃根本就不一定有办法送到御前，就算他真的送到御前了，一旦父皇和皇祖母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难道宗人府就不会彻查吗？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难不成都是死的吗？！”

“届时一个弄不好，儿臣莫说登基为帝了，怕是连这条命都要不保！”

“而且父皇也看见了，章方海此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届时事情败露，他肯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儿臣的！”

“试问儿臣敢同这种人合作，来弑君弑父吗？！”

“父皇……父皇！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听了谢长卿的话，久久没有言语。

半晌，他才道：“来人，传朕旨意，慎郡王章方海听信谣言，与人勾结串通，企图用毒寿桃谋害太后。幸而上天庇佑，令太后躲过一劫。然章方海实属罪无可恕，着褫夺爵位，抄家问斩，秋后执行。”

章方海听完皇帝的话，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翻着白眼瘫倒在了地上。

而底下的谢长卿听完，则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