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用白鹤说,皇帝刚才就让人拿去内务府看过了,确实是如同他若说,所有的单据正中央都有一个暗色花纹。
这时,白鹤又道:“而且我刚才听说那个假白鹤在东坊买了个新铺子?皇上明鉴,我白家的人入京,一般都是住在自家的铺子里的,不是珍宝阁,就是碧玉坊,万万没有重新置办铺子的道理。”
白鹤说得情真意切,而且这种东西稍稍一查也就能查出来了,他实在是没必要犯欺君之罪,皇帝也就信了他的话了。
审到这里,有一部分的真相也算是水落石出了,但是皇帝还是有一件事十分不解,“朕还有一个问题,既然外头那个白鹤是假的,那他为什么能够把几大筐的寿桃送进宫来?朕着人问过守宫门的守卫了,他们都说那天假白鹤用的令牌就是你们松阳白家的!”
白鹤闻言,不由得有些讪讪,他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道:“不瞒……不瞒皇上您说,草民的令牌要在遇上山匪的时候就不见了。当时还以为是逃命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现在看来,怕不是被人拿走了。”
一般来说,各个商家走南闯北的,都有自己固定走的路径,有的还会打点好路上的地痞流氓、官府驿站,只求送货途中能少些麻烦。
像松阳白家这样的皇商,更是如此!
此次白鹤带人送寿桃进京,想来也是走他们常走的道路,既然如此,那么发生意外的可能性是小之又小的,又怎么会突然间遇上一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劫匪?!
遇上劫匪也就算了,偏生白鹤还丢了令牌,他丢了的令牌还跑到那个假白鹤的身上去了!
这一切却说没有阴谋,那皇帝是绝对不会信的!
他把目光转向谢长卿、顾良和章方海三人,问道:“你们同那个假白鹤做了生意,那你们可有看出他哪里不对?”
“没有!”顾良斩钉截铁地回道:“肯定没有!那人口口声声称他是受了父亲的荫蔽,才能有机会押送寿桃入京;又说他手上有几笔绸缎生意,愿意跟我们做。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了!”
“皇上,那假白鹤进京这么久,不止跟我们几个有接触,华京大大小小的商家他都有接触,您可以去问问他们!”
皇帝自然会派人去查,实际上,不用皇帝说,顾东然也早就派人去摸排了。
巧的是,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卫从外头进来道:“卑职参加皇上。卑职等人按顾大人说的,去找了这几个月以来跟白鹤接触过的商家们,发现他们都只是些小作坊,猛地一听能跟大皇商做上生意,就高高兴兴地签了单子、付了钱,可是白鹤根本就没给他们的货物。”
“他们一问起来,那白鹤就说货物堵在了路上,要过几日。”
“现如今那些商家们都猜出白鹤出事了,个个都捶胸顿足,恨不能以头抢地。”
钱花出去了,可是货物却没收到,这对那些小作坊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而皇帝听到这里,本就不太好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他恶狠狠地盯着谢长卿、顾良和章方海三人,阴测测地说道:“也就是说,其实那假白鹤来京这么久,真真正正与他做过生意的,也就你们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