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宫门也早就下了钥，御书房里灯火通明。

众人对着眼前的种种谜团，只觉得头大如斗。

好半晌，皇帝才道：“你既然说你是真正的白家人，那门口的那具尸体自然是假的‘白鹤’了？”

“这是自然！”白鹤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外头那人草民从未见过，我敢拿项上人头来担保，那绝对不是我松阳白家的人！”

“可是顾良和章方海说他们之前同那个假白鹤做过几桩绸缎生意，那些绸缎明摆着就是你松阳白家才能产出来的。”皇帝沉声问道：“这你怎么解释？”

“这也好办！”白鹤道：“草民斗胆恳请皇上让两位大人把他们手中的单据和进的布匹拿出来，咱们比对一二，自然可知真假。”

这主意也是不错，皇帝想也没想的就应了，“顾爱卿，你让锦衣卫去他们铺子里找，务必把单据和布匹给朕带回来。”

“是。”

顾东然应声下去了，因着宫门下了钥，顾家和章家的铺子又离得比较远，所以顾东然这一趟费了不少的周折，大半个时辰后才回来。

而在这期间，跪在地上的谢长卿可谓是心急如焚。他一方面怕顾东然拿回来了单据和布匹以后，证明那确实是假货，那自己就更说不清了；一方面他又暗暗期待着，希望那些东西是真的，这样的话，就可以把御书房里这个白鹤给赶出去了，那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在谢长卿既害怕又期待的心情里，顾东然总算是把东西拿回来了。

他经皇帝同意，直接把东西给了白鹤。

白鹤对着灯光细细地看了那单据和布匹之后，朗声道：“皇上，这些东西都不是出自我松阳白家！”

“皇上请看，我家的单据上都会有一个暗色的花纹，这种花纹只有对着烛光、选择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得到，可是这张单据上什么都没有。”

白鹤说着，从怀中掏出了好几张皱巴巴的单据，比划着指给皇帝看。

“还有这些布料。”白鹤指着那些布料道：“虽然它们无论是从颜色还是花纹，看上去都跟我家的布料差不多，但是它们并没有我家的布料柔软，摸上去有种扎手的感觉。”

“倒像是那些小作坊仿着我家的布料做出来的一样，只学到了形，却没有学到神。”

布料这东西皇帝摸不出来，他转手就把东西给了一旁的淑贵妃，淑贵妃接过布料，顺手一摸，道：“不错，确实是太扎手了些。”

“皇上还记得吗？上次臣妾给您做的那件寝衣，用的就是他们家的这种料子，摸上去可比这个柔软多了。”

“娘娘明鉴。”白鹤道：“皇上，您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让内务府把往年同我家签的单据拿出来对一对、比一比，看看是不是草民说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