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底下的谢长卿脸色灰败,整个人犹如一个空壳。
他万万没想到他拉拢章方海的事会被皇帝知道!
可是……可是这又跟寿桃有什么关系?!白鹤不是就在白家铺子里吗?为什么会在京郊又冒出一个白鹤来?!
不仅是谢长卿百思不得其解,就连几位老王爷和谢君墨也不知道皇帝和顾东然在打什么哑谜。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寿老王爷出声问道:“皇上,寿桃又是怎么回事啊?咱们刚才不是在说那个触柱而亡的小太监吗?怎么扯到寿桃上面去了?还有那个‘白鹤’,那又是谁?”
皇帝叹了口气,知道这事是瞒不住了,他看了顾东然一眼,道:“顾爱卿,你来说吧。”
“是。”顾东然道:“是这样的,今年太冷,江南地区本应献上来为太后娘娘贺寿的寿桃迟迟长不出来。皇上本来以为今年等不到寿桃了,结果松阳白家写了折子上达天听,说他们家有位能人,能让桃子在这种天气里长出来。皇上龙颜大悦,令他们在太后寿宴前把寿桃送进宫。”
“昨天寿桃送进宫,一路进了御膳房,恰好五公主的猫顽皮叼走了一颗,结果那猫竟当场死亡。皇上让太医来看过之后,发现那几筐桃子竟然全都被人下了剧毒。”
“卑职连夜带人去了白家铺子查看,结果人去楼空。后来卑职被人去了城郊,竟在那里遇到了一行自称是送寿桃进京的白家人。他们说他们在路上遇见了劫匪,死伤无数,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把寿桃运进京。”
众人听完顾东然的话,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好半晌,寿老王爷才冒出来一句:“这……这白家是想做什么?!谋害太后和皇帝吗?!”
“不一定是白家人搞的鬼。”康老王爷不着痕迹地看了谢长卿一眼,意味不明地说道:“他们是皇商,赚足了钱、受足了尊敬,为什么要干这种株连九族的事?”
“白家家主我认识,那是个有本事的人;他那三个儿子也厉害,有脑子有本事,不该做出这种事来。”
说着,康老王爷又问道:“皇上,昨儿个顾大人在京郊遇见的那些人还在吧?”
皇帝也不知道,这事儿他也是刚刚听到,人还没回过神来。
他看向顾东然,顾东然立刻道:“还在。卑职把他们关在了诏狱里,问了话,还没动刑。”
“那就把人带上来,再叫来章方海那个叫顾良的谋士,咱们好好对峙一场!”
皇帝还未说话,谢云祁便开了口,语气强硬、不容置疑,惹得皇帝很是不快。
“老四,朕还在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发号施令了?!”
谢云祁似笑非笑地看了皇帝一眼,道:“父皇,请恕儿臣放肆了。如今皇祖母的寿宴上接连不断地出现状况,这一切又跟章方海和三皇子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儿臣关心则乱,还请父皇不要同儿臣计较。”
皇帝听了这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把自己给呛死。
谢云祁说的也没错,寿宴上起火的绸缎绝大部分是谢长卿带来的,那个有可能在绸缎上动手脚的小太监之前是伺候德嫔的;谢明韫差点被章勇给害了,这是谢长卿和德嫔合谋的;就连昨夜的毒桃子,与之相关的、那个真假不知的白鹤,也跟章方海和谢长卿府上的谋士有关!
若说这些事情跟谢长卿一点关系都没有,皇帝自己也是不信的!
现如今谢云祁拿出了自己“关心则乱”的理由来,就连皇帝也不好发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