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荣那处死活拿不出同顾家有关的任何证据，顾东然也没办法，只能先压了人回华京。

进了华京，他让人将周荣压回锦衣卫的牢房，然后自己进宫见了皇帝。

见了皇帝，顾东然就把从周荣嘴里得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帝。

皇帝听罢，别的没问，只问了一句：“叶家的事，可与丁之翼有关？”

顾东然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与丁之翼有关就势必要牵扯到谢长卿。

他也不敢胡说，老老实实地说道：“回皇上的话，卑职问过周荣了，他说应当是没有的。”

“应当？也就是说，周荣自己也不确定。”皇帝坐在上首，面无表情地说着，让人琢磨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顾东然也不多话，站在下头等了半晌，才等来皇帝开口说话，“既然周荣已经抓住了，那你就按律把他办了吧。当年牵扯进这件事的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要秉公处置。”

“是。”顾东然拱手道，末了，又问：“皇上，那顾家呢？周荣既然已经供出顾家了，那要不要……”

“爱卿啊，顾家暂时是动不了了。”皇帝叹了一声，道：“朕不能凭着周荣的几句话就给顾家定了罪。这件事只能徐徐图之，往后你多注意些吧，一旦顾家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来报朕。”

皇帝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对了，老三那边你也多注意着些，别让他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有来往。”

顾东然听完这些话，心下一晒。

皇帝如今是怕了，怕自己因为几句没有证据的话就办了南平顾家，回头要是又出现什么冤假错案，那他的名声就真的是跟臭水沟的老鼠没什么两样了。

至于最后一句话……皇帝那是想提醒自己帮他盯着谢长卿，他并不相信谢长卿跟顾家没牵扯。在皇帝心里，若真的没有牵扯，那谢长卿又何必在这件事中上蹿下跳的？

他就在三皇子府里乖乖待着，不就能等到周冠瑾被处置了的消息吗？

可是皇帝不知道的是，谢长卿就是这么蠢，被人一忽悠，就连北都找不着了。

顾东然应下之后，皇帝又交代了他几句，他就出了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后，他随手招来一个锦衣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锦衣卫便沿着小道离开了。

两刻钟后，谢云祁坐在琉璃阁里，对周穆清道：“顾指挥使适才着人传来消息，说周荣已经全招了，还把顾家给供了出来。皇帝命他严查与当年的事有牵扯的官员，务必要严办。”

“那南平顾家呢？”周穆清微微挑些眉，问道：“皇帝这是不打算治南平顾家的罪了？”

谢云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他只让顾指挥使盯紧了南平顾家，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哼！”周穆清冷哼一声，语气里尽是嘲讽，“皇帝不是一向讲究雷厉风行吗？当年叶家的事一被捅了出来，他连查都没查，就把叶家给抄了，如今怎么畏首畏尾了起来？”

“要我说，他就该拿出当年的气派来，二话不说就让顾指挥使冲去江南，最好是能将南平顾家通通斩杀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