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沉派去江南查探胡涛本人的捕快,和顾东然派去查探信的来源的人还没回来,京中就多了不少的风言风语。
从夜半子时出现在大理寺门前、被人一刀割了喉的死人,再到这死人同周冠瑾关系匪浅,再到当年叶家惨案,桩桩件件,扑朔迷离,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资本。
更有甚者,还有茶馆的说书先生编了本子来说书揽客。
虽然民间谈论得有来有回的,可是当事人却半点表示都没有。
别说站出来澄清了,那日还有人看见周冠瑾陪着叶霁华去郊外的寺庙上香,两人有说有笑的,跟外头盛传的夫妻俩恨不能捅死对方大相径庭。
这不出几日,就有新的传言流出来了,说周冠瑾做贼心虚,所以不敢站出来澄清。
还有的说周冠瑾对叶霁华威逼利诱,这才哄得叶霁华站出来陪他做戏。
凡此种种传言,不一而足,大家都卯足了劲想探个究竟,可都是无功而返。
三皇子府里,谢长卿刚从郊外狩猎回来,整个人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一进门就同周雅纭说道:“本宫适才从闹市打马回来,就听见外头的人都在议论周冠瑾,说胡涛是他杀的。那日夫人出的主意果然有用,如今周冠瑾也算是有冤难诉、有口难言了!”
“夫君这下可高兴了?”周雅纭走上前来,服侍谢长卿褪下披风,“依着皇帝那性子,他肯定会借着这样的好机会把周冠瑾的罪给钉死了。到时候,谢云祁就没了一大助力,这皇位还不是夫君的囊中之物?”
皇位一直是谢长卿梦寐以求的东西,如今听得周雅纭说了这样的好话,心里更是畅快了,“那就借夫人吉言了,等除了周冠瑾,再除了镇国大将军,这皇位就当真是离本宫不远了!”
“夫君说的是。”周雅纭手脚麻利地奉上热茶,彷佛做了千百遍般熟练,“这谢云祁本就不的皇帝喜爱,前些年他安分守己,皇帝还能容得下他。如今他心大了,非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皇帝可不就恼了吗?”
“你说得对!”谢长卿接过热茶来喝了一口,只觉得身心舒畅,“他如今仗着有太后撑腰,才敢如今猖狂。等太后殡天,我看他还怎么狂得起来?”
谢长卿俩口子在府里商量得有来有回,彷佛皇位已经是他们唾手可得的东西。殊不知,如今的皇帝正气得不行。
“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顾东然查清楚了没有?!”皇帝一边吼着,一边砸了茶盏,还把案头上的奏折统统扫落在了地上。
站在一旁的江德海既不敢上去劝,也不敢放任皇帝发脾气,正左右为难之际,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这皇帝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大?心气儿越来越浮躁?难道是要入夏的缘故?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皇帝就撑着桌子咳得昏天暗地的。
江德海吓了一大跳,赶紧扶着皇帝坐下,又是给他顺气,又是给他递茶的。若不是皇帝拦着,他要人传御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