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二,正是上巳节的前一日。
一大早,叶霁华那处就把明日踏青要穿的衣裳给周穆清送过来了,因听得周梦曦在周穆清处,所以干脆就把周梦曦的衣裳也送过来了,让她们小姐妹俩自己换去。
半个月前,刘溪琴就给她们几人下了帖子,说是今年明年姐妹们就要出门子了,以后能聚的日子不定,这次上巳节趁着还能聚得齐,大家伙一起出来踏青赏春。
周穆清和周梦曦自然是接了这帖子的,姐妹俩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待明日了。
两人正高高兴兴地换着衣裳,突然莺时从外头冲了进来,急急道:“姑娘,可不好了!外头的人说老爷被皇上斥责,如今被停了职!”
“什么?!”周梦曦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反倒是周穆清,不见半点吃惊,神情平静得很,只问道:“可有说皇帝为什么斥责爹爹?”
莺时一个劲地摇头,话还未说出口,维夏就从外头跑了进来,道:“姑娘,夫人叫您和五姑娘一同去前厅。”
姐妹俩听了,也不敢耽搁,急急地就往前厅去。
一进前厅,就见里头已经站了一片的人。
周冠瑾瞧见周穆清二人进来,便开口道:“叫大家来,是有一件事要同你们说。今日在朝堂上,我因为一件差事没办好,所以遭了皇帝的训斥。他停了我的职,又罚了我俸禄,这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怕你们在外头听了些风言风语,自己先害怕起来,所以先跟你们说一声。”
“真没什么事?”叶霁华知道,能让皇帝训斥周冠瑾的,那定然不是什么小事。但是看周冠瑾这样子,好像并不是很想说的样子。
她心里担心,又不好直接问出来,便只能如此迂回地试探。
周冠瑾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只道:“真没什么事。只是外头的人难免会添油加醋,说些有的没的,我怕你们忧心,这才把你们叫过来,嘱咐一番罢了。”
“如今时机特殊,难免有些心怀不轨的人会往咱们家泼脏水,你们大家伙自个儿警醒些,莫要听信有心人的教唆之语。”
周冠瑾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是满口应下。
周冠瑾话说完了,也不多留人,就让底下的小辈们都散了,只留周穆清、周望舒等人在厅中。
周穆清见人走得差不多了,便问道:“爹爹,可是谢长卿的人有了动静?”
“不错!”周冠瑾点了点头,道:“今日在早朝上,御史台的薛同舟突然站出来弹劾为父,说他查了旧年户部的帐本子,发现叶家被抄家那年,为父军营里的军饷数量对不上。”
“说是当年山西不翼而飞的粮饷数量,同我那年在军营里为将士们添的军饷数量差不多。”
周穆清听到这里,就明白了,“所以,他是想说当年叶家出事,是爹爹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