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谢长卿就带着周雅纭进了宫,两人到宫门口就分开了,一个去找谢宜成,一个去了御书房。
这也不是周雅纭头一次进宫了,她跟着接引的人,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谢宜成的宫里。
还没进内殿,就见一个常跟在谢宜成身边的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那小宫女慌不择路,被自己的裙角绊了一下,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到了周雅纭的跟前。
白露护着周雅纭后退了两步,低头瞪着那小宫女,凶道:“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也不怕冲撞了三皇子妃?!”
那小宫女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磕头求饶,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求三皇子妃饶命!求三皇子妃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实在是……”
周雅纭被她吵得心烦,低声喝道:“实在是什么?能不能好好说话?!”
那小宫女被她这么一喝,也不敢再语无伦次了,话也能说清楚了,“实在是公主发了脾气,要杀人呢!”
周雅纭听了这话,心中也吓了一跳,她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公主杀人做什么?”
那小宫女一想起刚才的事,就觉得心有余悸,她道:“刚才淑贵妃娘娘派人给公主送来了凤冠霞帔,公主一看就不高兴了,不仅让人把东西扔了出去,还……还嚷嚷着要杀人!”
周雅纭听罢,顿时感到有些头疼。
淑贵妃不过是让人送了凤冠霞帔来,谢宜成就嚷嚷着要杀人;那待会儿自己还要劝她乖乖地远嫁北狄,那她岂不是能直接掏出鞭子抽死自己?!
“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
周雅纭懒得跟一个小宫女废话,挥了挥手,就让那小宫女下去了。
那小宫女得了这话,赶紧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周雅纭叹了口气,抬脚走进了内殿。
刚进门,她的脚下就炸开了一个青花瓷瓶,那瓶子的碎片弹得到处都是,若不是白露及时护着,周雅纭怕是要被那飞溅的碎片划伤了脸。
周雅纭顿时更为恼火,这谢宜成自己跟北狄王子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也就罢了,如今皇帝下了旨意让她和亲,也是为了她的名节和脸面着想。
她不仅不感恩戴德,还做出了这么多荒唐的事,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好闹的?!
就算不嫁去北狄,难不成她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吗?!
周雅纭想到此处,心中充满了对谢宜成的厌恶。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掩去了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换了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走上前去,道:“皇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底下的人伺候得不周到?”
“若真是这样子的话,皇姐就该让人把那些不懂事的奴才拖出去,何必自己生这么大的气?没得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划算了!”
谢宜成一见到了周雅纭,双眼立刻就亮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地抓着周雅纭的手,语带希冀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皇弟让你来跟我说些什么?他有没有想出办法来救我?”
“我不想去北狄的……我不想……”
周雅纭拍了拍谢宜成的手,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为难和同情,她叹了口气,道:“皇姐,夫君他……他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啊!”
“什么叫无能为力?!”谢宜成一听这话,当场就崩溃了,她松开抓住周雅纭的手,猛地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不会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个胞姐被嫁到了那种蛮荒之地去吧?!”
周雅纭上前两步,语气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说道:“皇姐,你以为夫君没有想过办法吗?他找了门路、想了办法,还去父皇那里说了一通,结果都没成,还被父皇臭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