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惠逸，也就是之前的得福，如今正站在谢云祁和周穆清的跟前回话，“冯光咽了气之后，皇帝让人把他的尸首送回了冯家。冯家人收了之后，也没敢大办丧事，只草草地停了灵，据说明日便要葬了他。”

“冯光这样子……”周穆清细细思索了一番，道：“怕是不能进冯家祖坟吧？”

“七姑娘说的是。”惠逸回道：“冯家人给他另找了个地方，预备着葬他。齐氏在府里吵吵着，说她儿子尚未娶妻便没了，实在太过孤苦，哭着吵着要给她儿子结阴亲。”

“这人都死了，还做这些虚头巴脑的做什么？”谢云祁嗤笑一声，问道：“冯家人没同意吧？”

“自然是没有。”惠逸回道：“冯光是惹怒了皇帝才杖毙的，若是给他结阴亲的话，那不就明摆着打皇帝的脸吗？冯梓和和冯白不会任由齐氏胡来的。”

谢云祁点点头，道：“冯家人的气运，也就到这里了。”

末了，他又问道：“冯氏现如今怎么样了？”

惠逸回道：“被人带回了长春宫，据说自那之后就没怎么吃过东西。”

“她不会想闹绝食吧？”谢云祁的眉眼间带了几分的讽刺，“若是她真死了，怕才是合了皇帝的意。”

周穆清悠悠叹了一声，道：“皇帝本就厌弃了她，她若是能乖乖地在长春宫里待着，想来还有一条活路。若是再作死，皇帝定然饶不了她。”

“此次冯家出事，皇帝怕是恨不得废了冯氏。估计是估计着国祚，这才没废了她。”

两人正说着话，听雨阁的掌柜的便上来道：“主子，七姑娘，午膳备好了，可要传上来？”

谢云祁看了看漏斗，道：“传吧。”

然后他又看向惠逸，道：“你这几日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几日，再去领职吧。”

“是。”

惠逸应着，转身就下去了。

谢云祁转头冲着周穆清笑道：“如今冯氏被幽禁，冯家一族再无起复的希望，如此一来，也能稍稍为当天姑娘被冯氏算计的事出口气。”

冯光被杖毙、冯氏被幽禁、冯氏一族被降爵，这些全是前些日子谢云祁和周穆清商量出来的结果。

前两年，谢云祁就在冯家埋了几个人手，惠逸就是其中一个。他奉谢云祁之命，给冯光出馊主意，把冯光引向一条不归路。

再串通好周望舒和顾东然，挑着时间去抓住冯光的罪证，然后一举把人拿下，直接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这个人，平素最恨人的背叛。之前越王给他带了顶绿帽子，他就不管不顾地把人给砍死了。

那尚且是他的亲弟弟，他都如此；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臣子，皇帝更加不会放过他了！

“出口气倒也罢了，重要的是日后冯氏就没法子给我们添堵了。”周穆清笑语盈盈地说道，“若是冯氏不除，日后总有一个人，想些愚蠢又阴毒的法子来阻我们的路，想来也是膈应得很。”

“正是这话。”谢云祁抚掌笑道，他最喜欢听周穆清说“我们”这样的话了，仿佛这样一来，他们就是真真正正的一体了。

往后，岁月漫长，时光悠悠，却再也没什么能将他们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