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宫内鸦雀无声，适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妃嫔们早就被宫人带了下去，殿中的官员们或站或跪，皆不敢发出一言。至于端王，他现在正靠在谢铭的身上大喘气呢。

上首的皇帝看着端王死到临头还非要扑腾几下的样子就觉得心情愉悦，他靠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端王，心里痛快极了。

他从小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生母地位卑微，因着皇帝醉酒之下宠幸了她，这才生下了自己。

可是生母在剩下自己不久后便撒手人寰，至此，他在后宫一个最小最偏僻的地方住着。

六岁那年，他偷偷跑了出去，结果就看见他的七弟，先帝最疼爱的端王在御花园里玩。

他当时只是趁人不注意，偷偷吃了端王一块糕点而已，就被他用马鞭打了大半个时辰。虽说当时的端王年纪尚小，手上的力气也小，打了他大半个时辰也没伤到他那里，可他就是把这仇记住了。

后来他被当今的太后、当初先帝的皇后抱去抚养，这才慢慢地活出个人样来。再后来先帝执意要将皇位给端王，可是最后也没能争得过他。

现在坐在这皇位上看着底下的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得不说，这种滋味当真是好极了！

皇帝越想越高兴，差点就要笑出来了。

就在这时，顾东然从殿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叠信件，“禀陛下，微臣在吕家和牛家都找到了他们与端王的信件，还在其他几个官员的家里找到了跟端王有关的线索。”

皇帝微扬下巴，他身边的李德海立刻就会意了，下了台阶，从顾东然的手里头拿了信件，转身递到皇帝的手中。

皇帝拆开那些信件来看了看，半晌，才说道：“七弟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这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吗？”

端王咬着牙，半声都不吭，他实在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在山西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逆子！逆子！”端王气得眼睛都要滴血了，他踉踉跄跄地冲上前去，伸出手就想去掐谢钰的脖子。可他人还没靠近谢钰呢，就被顾东然给拦了下来。

他的双手被顾东然反剪在背后，可是依旧不安分得很，嘶吼着就想去掐谢钰。

皇帝好笑地看着端王，故作遗憾地叹了一声，道：“七弟啊，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谢钰虽说出卖了你，可到最后朕也会留他一命，这也算是为你们这一脉留些香火了。”

“若是他不告发你们的话，届时就要跟你们一起被凌迟处死了，那你们这一脉岂不是后继无人？”

皇帝眼中的得意刺痛了端王的眼，他跪在地上，梗着脖子吼道：“你个贼人！贼人！当初父皇分明是想把皇位留给我的，是你用不正当的手段夺走了皇位，还害死了我母妃！是你！全都是你！”

皇帝看着端王如同疯狗般的模样，唇边的笑意更加深了，他道：“七弟，你这是急火攻心，脑子糊涂了吧？贤贵太妃分明是病逝的，跟朕有什么关系？先帝遗诏上写的继承大统的人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七弟啊，朕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好心劝你一句，当断则断，否则只会反受其乱。你若是能乖乖地在你那封底上待着，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

说完，他又故作叹息道：“罢了，这道理你今生横竖是用不上了，不如就留着来生用，你说对吧，七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