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的脑子飞速地转着，好半晌，他才咬着牙问道：“你说我谋反，那你可有证据？”

“当然有了！朕不仅有人证，还有物证！”皇帝的语气笃定得很，他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从偏殿走了出来。

他来到皇帝的面前，跪下行礼，道：“罪臣谢钰，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王在看见谢钰的那一刻，便已惊得肝胆欲裂，他失声吼道：“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端王府里待着吗？”

谢钰今早同他说他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所以今晚的万寿宴来不了了。

他一向不喜欢这个大儿子，而且起事也不需要谢钰的帮助，所以就挥了挥手，让他自己在府里待着。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自然是来揭露父亲的罪行的。”谢钰回头看他，神情冷漠，语气淡然，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似的，“父亲欲起兵谋反，儿子为了天下大义、皇室正统，特来揭露父亲的罪行，望父亲勿要执迷不悟！”

“放肆！放肆！”端王气得把桌子给掀了，他伸手指着谢钰，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剖了，“你这是在忤逆你父亲！你这样是要被凌迟处死的！”

谢钰听了这话，眼里不起任何波澜，依旧十分淡然，“没关系，我为大义而死，是儿子心之所向。”

端王闻言，气得一口血都要咳出来了，他怒吼道：“逆子！逆子！”

皇帝坐在上首，好整以暇地看着端王气急败坏的样子，欣赏够了，才开口道：“谢钰，既然你有心检举你的父亲，那真定然会感念你大义灭亲的壮举。等诛杀反贼之后，朕定让你们荣华富贵地过上一生。”

谢钰闻言，脸上立刻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欣喜，他俯首道：“多谢陛下。”

皇帝对他这识趣的样子很是满意，大手一挥，道：“行了，说说吧，你父亲是怎么打算的？”

“是。”谢钰道：“父亲在山西苦心经营多年，不仅把山西划为自己的地界，豢养杀手，而且在朝中布了许多的眼线。其中官职最高、与父亲来往最为密切的是内阁吕世奇、顺天府右扶风牛寿通等人。”

“早在去年七八月份，父亲便与他们筹划起了起事的事宜。三月前，他命谢铭先一步潜入华京，来华京打探虚实。据我所知，谢铭处心积虑拉拢了越王，想让越王在起事时助他们一臂之力。”

“而且父亲还带了一大批士兵入京，不是让他们扮成商贾行人，就是让他们躲在深山老林里。一旦时机到了，他们就会从外头冲进华京，支持父亲起事。”

皇帝听完后，倒是没什么惊讶的表情，但是底下的人却被吓得不行，尤其是刚才被谢钰点名提到的那几个人，更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皇帝抬眼向端王看去，就发现他正捂着胸口大喘气，皇帝的表情更是愉悦了，“七弟啊，别说朕不给你机会，刚才朕就已经问过你了，是你自己不肯认错的。”

“我呸！”端王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谢铭的身上，可是他仍旧是嘴硬得很，“本王教子无方，才教出了这么满口谎言、与外人勾结来陷害自己的父亲的孽种来！皇帝老儿，本王告诉你，没有证据的事，本王是绝对不会认的！”

“单凭那逆子几句话，你凭什么定本王的罪？你这是诛心！是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