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皇帝也忍了他很多年了,现下不想再忍了。”
“端王伪造了先帝的遗诏,还笼络了几个臣子,妄想成事。”陆闻时幽幽叹道:“也不知是该说他天真,还是该说他天真。”
“当年他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可是最后却做了个王爷,心有不甘也是有的。”谢云祁淡声道:“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去惦记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人要找死,拦都拦不住!”
说着,他就站起了身,往门外走去。
陆闻时有些奇怪,问道:“你去哪儿?”
谢云祁也不回答,只挥了挥手,片刻后便无影无踪。
谢云祁到琉璃阁的时候正是戌时二刻,他进去的时候,周穆清靠在美人榻上做针线。
“夜深了,姑娘怎么还在做这种细致活儿?当心伤着了眼睛。”
周穆清怔怔地看着谢云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低下头,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道:“殿下坐,怎么这会子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无事,就是想姑娘了,所以过来看看。”谢云祁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还问道:“这几日雪下得大,外头冷得厉害,姑娘没着凉吧?”
周穆清先是被他前半句话吓得不行,接着又听到他后半句话,她结结巴巴地回道:“无……无事,虽说外头冷了些,可是……可是我不常出去,终日就在暖阁里带着,也冷不着我。”
周穆清越说声音越小,脑袋也埋了下去。
自上次谢云祁抱了她一下,她就一直不敢去想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现下谢云祁大咧咧地说他想她了,这可真是把周穆清吓得不轻。
“姑娘绣什么呢?”谢云祁从她手中接过东西,看了看,道:“莲花?”
“嗯。”周穆清温声道:“母亲说我绣活不好,让我多练一练。因着端王的事情,近日爹爹不让我们出去,所以我就躲在房间里绣花了。”
“是了,近日外头不太平,姑娘在家中躲一躲,也是好的。”谢云祁道:“我瞧姑娘这莲花绣得很好,上次送我的那个荷包也做得很好,委实不必再练习了。”
周穆清一听他提起上次那个荷包,脸“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偏生谢云祁没觉得有什么,她也就强装着无事发生的样子。
“我绣活确实不好,尤其是跟我几个姐姐比起来,就更差了。”周穆清道:“母亲发了话,让我勤加练习,还说没五日要交一次成品给她,因此不敢懈怠。”
“原是如此。”谢云祁点了点头,道:“虽说夫人下了令,可姑娘也得注意一下自个儿的身子。这大晚上就不要绣花了,免得伤了眼睛。”
周穆清抬起头来瞧他,道:“我知道了,多谢殿下关心。”
谢云祁又在琉璃阁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她起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周穆清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可与此同时,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需得好好想一想,自己对谢云祁,究竟是个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