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四皇子府——
清冷的月光洒了一地,外头凉风阵阵,时不时地吹进屋里,吹动着窗边人的黑发。
谢云祁骨节分明的手上执着黑子,“啪嗒”一声,就落在了棋盘上,将对面沈默然的白子困住了。
沈默然一边想着破局之法,一边道:“不知谢长卿近日怎么样了?跟他那新妇相处得好不好?”
谢云祁嗤笑道:“他日日在三皇子府里酗酒、发脾气,说皇帝对他不公,竟如此严惩他。”
“严惩?”沈默然听了这话,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嘲讽道:“若真要严惩,他早就成了乱葬岗里的一摊烂泥了,还能在他府里说这种话?”
谢云祁眼睛盯着棋盘,嘴里说道:“我手底下的人来报说,周雅纭自从进了三皇子府后,就一直躲在她的院子里养伤,半步都没出来过。”
“她倒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能在这种节骨眼儿上惹谢长卿不痛快。”沈默然道:“东昌侯府倒了,德妃被贬,谢长卿所有的朋党都被清洗干净了,照这个样子看来,他也算是废了。”
“但也不能排除他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咱们还是要警醒些,千万别被他给算计了!”
这些道理谢云祁自然是懂的,他道:“放心吧,我留了人,日日夜夜盯着他们,不会出差错的。”
就在这时,墨白进来道:“主子,听雨阁的人传来了信,说是祝大人要回来了。”
谢云祁一听,便笑问道:“哦?可有说几时进京?”
墨白回道:“估摸着得半个月后了。”
自从上次江南的雨停了之后,祝峥嵘就一直待在江南主持修缮堤坝的事宜。
这一修就是好几个月,现如今总算是完成了。
沈默然听得祝峥嵘要回来,心里也很是高兴,“祝峥嵘一回来,就要接任工部尚书了吧?”
“如此一来,吏部尚书、工部尚书就都是我们的人了。往后行事,咱们也更方便些。”
吏部尚书裴潜因为被查出同谢长卿走得极近,还用金钱美人来贿赂过谢长卿,所以被皇帝削了官,贬到了偏僻的黄州。
“不错!”谢云祁笑道:“不仅如此,现如今岳青山成了江南节度使,接手了整个江南道,以后我们获取江南的消息就能更全面些,做事也没那么被动了。”
墨白看着谢云祁高兴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接下来的消息告诉他。
就在他一脸为难的时候,对面的沈默然发现了他的欲言又止,疑惑地问道:“墨白,你怎么这种表情?有什么要说的,就直接说吧。”
这下,就连谢云祁也发现了他的表情不对,问道:“你怎么了?你这表情跟上次吃了阿深炒的鸡蛋一样。”
上次白念深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直嚷嚷着要进厨房做饭。
谢云祁他们拗不过他,只好放他进去了。结果那人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一上午,就做出了一盘黑乎乎的、看不出原貌的鸡蛋来。
谢云祁等人看着那盘鸡蛋,皆是敬谢不敏,只有墨白抱着强烈的好奇心尝了一口,然后自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敢碰过鸡蛋。
那鸡蛋入口的奇怪的味道,到现在还给墨白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他听谢云祁这么一说,瞬间又回想起了那天生不如死的经历。
他决定把今天得到的消息直白地告诉谢云祁,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也好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
于是,他道:“主子,底下的人传来消息说,周家新来的姑妈要给七姑娘和她儿子订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