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县衙的牢狱——

牢狱阴暗潮湿，时不时有老鼠蹿过。挂在墙上的油灯忽明忽暗，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

长长的甬道隐藏在黑暗中，萦绕在鼻尖的是血腥味、人的排泄物的味道和死尸的腐臭味。

原本支着桌子坐在空旷处喝酒的两个衙役现如今已经趴下了，整个牢里安静得很。

谢云祁带着周穆清小心翼翼地穿过两旁关着犯人的小道，依着墨白之前打探时画出来的路线，一路直达验尸房。

他们进去的时候，果然四下无人，只有一具尸体盖着白布，直挺挺地躺在木板上。

周穆清抓紧时间，在验尸房里选了几样趁手的工具，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准备验尸。

谢云祁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她。

过了一会儿，周穆清轻声道：“殿下，你来看。”

谢云祁走了过去，只见周穆清指着那死者脖子上一处两齿的牙印。

“这个地方应该就是被蛇咬到的地方了。”周穆清道：“这牙印看上去不大，但是很深，而且黑得发紫，确定是毒蛇咬的没有错了。”

“而且这个人四肢青肿，被蛇咬伤处还能挤出些许的青黄色的脓液，应当是被带有剧毒的蛇咬了，然后一命呜呼。”

谢云祁问道：“那姑娘可知道是什么蛇？”

这个问题周穆清也想过了，她猜测道：“苗疆有一种蛇，是由蛊师培养出来的。通体漆黑如墨，毒性极强，头有触角，据说极通人性，能随着蛊师的心意做事。”

谢云祁想了想，道：“如果真是这种蛇的话，它杀人，是不是也要蛊师控制？”

“不错，这种蛇由谁养着，就受谁的控制。”周穆清一边说，一边迅速地整理好死者的衣物，最后给他盖上白布，道：“殿下，我好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