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他如此从容淡定，心中不免再次起疑。智兴之死真的是他做的吗？如果是他做的，怎么还能如此淡定？可若不是他，那封血书又是怎么回事？

皇帝心下百转，问道：“朕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对智兴这个人怎么看？”

谢长卿道：“智兴此人年少成名，堪称奇才，可是现如今却做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简直是给父皇、给大齐丢脸！”

他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词严，痛心疾首，彷佛真的是为智兴的堕落痛惜不已。

皇帝又问道：“那你觉得智兴这些年来为大齐、为皇室批的谶语可准？”

来了，总算是问到这个点上了！

顾长卿心中想着，面上丝毫不改色，继续侃侃而谈，“智兴虽堕落，但为我大齐批的谶语还算是准的。就比如说他三年前批的山海关一带有地龙翻身，不是就很准吗？也正是因为他那次批的谶语，山海关一带的百姓才能幸免遇难。”

顾长卿这番话可不是为了替智兴求情遮掩，而是为了证明智兴的谶语是作数的，这样智兴为他批的那则谶语也才能作数。

皇帝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是明晃晃的打量，他这皇儿，到底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演技过人？

半晌，皇帝示意他的大太监福海将御桌上的血书放到谢长卿面前，道：“那这件东西，你想怎么解释？”

谢长卿疑惑地将那血书展开来看，看完后他整个人大惊失色，立马跪了下去，道：“这血书上的一字一句皆是污蔑，东昌侯对父皇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儿臣一向以父皇为先，更是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万望父皇明察！”

谢长卿说着，双手垫额，上身伏在地上，因为受到惊吓而苍白的脸面朝地板。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子不发抖，不让皇帝看出他的心虚。

他万万想不到会有这种东西出现！他让刑部尚书杀掉智兴的时候，特地吩咐了要清查智兴的牢房，就是为了防止眼前这种情况的发生。

刑部尚书差人来回他说已经清查过了，什么都没有，干净得很，那他面前的东西又是什么？这血书究竟从何而来？到底是谁要害他？大皇子？谢云祁？亦或是哪个年幼皇子的外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