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我同僚一场的份上，本官也不忍心太过于为难你，不如这样。”

“只要穆大人当着这所有将士的面，给本官磕上三个头，再好好地赔礼道歉，本官就饶过你这么一次，如何？”

他是想要当众折断了穆玄瑾的君子骨，叫他从今往后在京城中，再也抬不起头来。

“你卑鄙、无耻！亏你还口口声声叫他一声世侄，真不知道你是如何说出口的，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南悦音满眼的恨意，眼底红的几乎能够沁出血来。

“穆玄瑾，不能跪！我就是死，你也绝对不能跪！”

这次，却轮到了穆玄瑾看着她的眼睛，无奈地沉声道。

“音儿，你听话。”

南悦音死死咬着唇角，终于能够彻底不再顾虑什么，只追随着自己此刻的心意，一再道。

“不，我不听话，穆玄瑾，你不许跪！”

穆玄瑾的视线却已经从她的脸上移开，注视着蒋德庸，隽秀的眉眼微微蹙起，眼神也带上了几分锐利。

“只要我向大人跪了，大人便愿意放过我的夫人？”

他倒是刁滑的很，生怕蒋德庸来个不认账。

但只要他跪了，之后的事该如何去做，便是由蒋德庸来决定的了。

蒋德庸脸不红心不热，无比痛快地点了点头。

“只要你向本官跪了，本官立马就放过你的夫人。”

他们之间隔着的距离，仿佛瞬间便有些遥远了起来，远到南悦音都不足以看清楚穆玄瑾刺客的表情。

她只是依稀看到他勾了勾唇角，仿佛是笑了笑，又提着衣摆，往前迈了一步。

“世人皆言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能跪得天地，跪得父母，但得妻如此，千金不换。”

穆玄瑾这般说着，竟然是当真弯下了膝盖去。

南悦音忍不住低声哽咽着，泪水控制不住地流淌而出。

昔日在天牢之前，穆玄瑾被打了足足三百鞭，伤到口吐鲜血，痛到昏厥过去，都未曾皱一下眉，未曾低一下头。

这般铮铮傲骨，此时却为了她，甘愿向一个卑鄙小人俯首称臣。

南悦音最是知道，穆玄瑾面上清冷淡漠，心底却是个多么自尊要强的人。

自从得了可以面圣不跪的恩典之后，穆玄瑾就再也不愿轻易向什么人低头。

南悦音心中简直伤痛到了极点，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心中不可谓是不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