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营后乱石崖。
百丈高的崖壁,陡峭湿滑,猿猴难攀。
崖顶上竖着一面旗帜。
卢璘规矩依旧简单。
“不带绳索,徒手攀爬。摸到旗帜者,今夜加肉!”
士卒们仰头望着崖壁,一个个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牛大力第一个站了出来,有些不信邪。
可刚爬了三丈高,脚下一滑,摔了下来,摔得灰头土脸。
白日里表现出色的老卒冯七,也试了试,最终摇着头退了回来。
“石缝太窄,崖壁湿滑,无处借力。”
就在众人踌躇不前之时。
孙火默不作声地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我来。”
只见孙火深吸一口气,脱掉鞋履,赤着双脚,手指如铁钩,脚趾死死扣住微小的石缝,整个人如同一只壁虎,稳稳地贴着崖壁向上攀去。
卢璘眼睛微眯。
孙火的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极为稳健。
十丈,三十丈,五十丈....
当孙火爬到七十丈高时,脚下踩着的一块岩石,突然崩裂!
“啊!”
底下众人发出一片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孙火在下坠的瞬间,猛地伸手扣住上方一块凸起的岩石!
而后硬是咬着牙,借力再次向上蹿去!
当孙火站在崖顶,摘下旗帜时。
整个崖底,爆发出震天吼声!
卢璘微微颔首。
“今夜,孙火小队,加肉三斤。”
……
深夜,万籁俱寂。
熬过了一整天折磨的士卒们,浑身酸痛地瘫在营帐里,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鼾声此起彼伏。
可还没等大伙睡得香甜,又是一阵如雷鼓声在耳边炸响。
“咚!咚!咚!”
“敌袭!全军集合!”
李虎咆哮声响彻整个营地。
士卒们一个个连滚带爬地冲出帐篷,大多数人衣衫不整,甚至有人连甲胄都穿反了。
等士卒们抵达时,却看到卢璘早已披甲立于校场中央。
“二十七息....”
“比既定的时间,慢了六息。”
说完,卢璘轻轻一挥手。
李虎立刻带着亲兵冲入队伍中,将最后抵达的几名士卒拖了出来。
“你们五个!去耻辱柱刻名!”
..............
夜里三更。
结束了一天的新军改造,营地鼾声一片。
只有吴莽还躺在床上,双眼圆睁,毫无睡意。
一点点的等待时间过去。
直到营外传来换防的号声,吴莽才坐起身。
将一把匕首插入马靴内侧。
接着,深吸一口气,稳定了情绪后推门而出,朝着关押钱富的木屋摸去。
……
木屋外,刚刚换防的两名士卒正靠着墙壁。
即便是刚睡过一场,但白日里高强度的训练,耗光了精力,短时间内的睡眠支撑不起,眼皮子还在打架。
“咳。”走近的吴莽轻咳一声。
两名士卒一个激灵,瞬间惊醒,看清来人是吴莽后,连忙站直了身子。
“吴副将。”
“辛苦了,你们这个状态怎么看守,先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吴莽微微点头,凝声道。
两名士卒对视一眼,没有多想。
“是,多谢副将大人!”
两人躬身行了一礼,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
看着两人走远,吴莽这才转过身,推开了木门。
屋内,钱富正靠在墙角的草堆上。
听到动静,掀起眼皮,转头看清是吴莽,又准备回头继续睡觉。
可余光一瞥,一缕寒光映入钱富眼帘。
只见吴莽手持匕首,步步逼近。
“你.....你要干什么!”钱富下意识地朝墙角缩去。
吴莽没有说话,快步上前,左手一把捂住钱富的嘴,右手举起匕首,狠狠刺向他的胸口。
“呜!呜呜!”
钱富双目圆瞪,身体剧烈挣扎,但无济于事。
匕首刺入胸膛,鲜血喷溅而出。
钱富身体猛地抽搐了几下,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最终彻底瘫软下去,不再动弹。
吴莽这才松开手,看着地上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木屋。
“砰。”
木门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