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阳死死的盯着风司秦，她这句话不是胡乱说出来的。

事实上，她就是这么想的。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想要占有一个人，你可以选择先占有他的身，还是他的心。前者可以使之对你或恨之入骨、或记忆深刻；后者可以使之对你刻骨铭心、生死相随。

她想，用强硬的手段，将他的心一点一点的从风清夜手里抢过来，哪怕这样做只是为了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也行，哪怕只是一点点。

风清阳觉得，自己很卑微。

有生以来，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卑微过。

她受众人尊敬，就是因为她的强大。可她却觉得自己这么的卑微，因为一段感情，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而卑微如此。

但，算了……

她何必呢？就如风司秦说的，她何必这样？

她不是风司秦，为了感情可以无怨无悔的付出，哪怕没有丝毫回报。

所以，放弃吧……她劝着自己。

时间，可以沉淀一切。她等待时间将这段卑微的感情沉淀如洪荒之中，让它在千万年之后，连自己都认不出它的模样。

可，诡异的是，自从那一晚之后，风司秦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

每当相遇时，他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虽然他们依旧什么话都不说。见面也只是客气的点头，但风清阳总觉得有什么变了。

一梦惊醒，过去的总在过去。

过去的一切，都变了，留下的都是不复过去的曾经。风清阳也不曾想过，自己会离开那个地方，会来到之前自己一直厌恶的尘世，为的，只是报复二字。

于是，她走到那个满身污秽的人面前，勾起绝美的微笑，轻声道：

“你，恨吗？想不想报仇？”

……

“啊！”

白芍药猛地坐起身，满头大汗。瞪大眼，急喘着气。刚才梦中的一切，让她难以安生。

她又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不会梦见那一日的场景了！

可是，梦见了。在自己最不想梦见，最无法承受那一日的记忆时，却梦见了那一日的记忆。这算是什么？！

她梦见那一日，凌傲天端着她下了毒的茶，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然后，用果不其然和震惊无比、充满痛苦和恨意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天山上的万年积雪，不需触碰，只是看一眼，心就会被冻成冰块。

那种眼神，绝对不想看第二次！

她也承受不了再看第二次时所受的伤痛，也没有勇气再去看第二次。

他对她说：“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不是爱我吗？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

他还说：“白芍药，你不愧是那个老狐狸的女儿，这种背叛人的事情，是信手拈来。哪怕被背叛的人是你的男人，是你的君主，是你最深爱的人也没有例外！！！哈哈哈，白芍药，你好狠！我恨你！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我恨你！死也不会原谅你！

这句话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回响，如同诅咒一般，无论她怎么逃，怎么逃，都逃脱不了！哪怕是从梦里醒来，她还是……没有逃掉。

凌傲天，恨我。

这是他活着的时候没有说出的话，虽然临终时的眼神，已经表明了这一点。

哈哈哈……

她蜷缩起身体，紧紧的抱住自己。眼泪无声的划过脸颊，心里绞痛无比。

“我这是在做什么？心痛？难过？悔恨？哈哈哈……下毒的时候，不就想到这一切，也做好了被他憎恨的觉悟么？可是，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痛苦不堪？”

自言自语，根本找不到答案，也没有回答她。这是一个连她自己都回答不了的问题，别人又如何能够回答？

“公主，您起身了吗？”

屋外传来侍女的消息，白芍药赶紧捂住嘴，心里蔓延出一种类似于憎恨的情绪：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一点安宁都不给我？！

“公主，公主，您还没起吗？”

白芍药怒了，这算什么？到底她是公主还是那丫鬟是？到底谁是主子？看来，有必要好好的教导教导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