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药想起当初父皇问她的那个问题：

“这是你的愿望，还是交换条件？”

白芍药很清楚，这不是交换条件，否则，她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男人，不就成了一种与人利用的事情了么？

而他的死，不就成了一种交换品了么？

可是，她也知道，这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不然，她如今的处境，不会如此的艰难和尴尬。

“你在想什么？”年冥安沙哑的声音传来，如同一把怎么磨也无法变得锋利的刀，微微撕破空气的轨迹，却最终落了一个无可奈何和让人纠结的结局。“是在想过去了事情了吗？过去的事情……呵呵，你最近似乎经常想过去的事，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哦。”

白芍药微微偏头，面露疑惑。这是不好的现象么？唔，以前的确听说过一种说法，那就是，人在即将面临足以摧毁自己世界的事情或者将死之时，就会频频想起过去的事情。

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像从祭拜他们回来，自己就经常想起过去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真的要发生什么事情吗？

“今天，父皇让我进宫。他说……让我选婿。”

听到白芍药幽幽道，年冥安眼瞳一缩，选婿？！明威皇帝想做什么？难不成……

“你怎么想的？”年冥安想，在说出自己的想法认知之前，还是先听听她的意见和想法。毕竟，他很清楚，白芍药有多么的敬爱自己的父亲。

当然，他不是惧怕自己说了什么明威皇帝的坏话而引起白芍药的不满，而是现在不复从前，自己也不是从前那个在得到自己信任或者感情的人面前说话直爽的那个异姓王杨成昆了。

年冥安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庆幸这种改变，毕竟这种改变可以让他尽量的减少危险的几率。还是该可笑自己的变化，这样的自己，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白芍药没有注意到年冥安的心情变化，更不会了解知道年冥安的心理变化。她在说话这句话时，就收回视线，眺望着前方如画江山。

“唔，怎么想的？呵呵……我能怎么想呢？君命难违……”

“你，打算认命吗？”年冥安完全没有想到，他得到的竟然是这句话。说不上难过，只是那种无奈感觉再度蔓延，纠缠在心里，无法抹去。

“认命？”白芍药怔愣了片刻，呵呵一笑。笑声轻轻的传响在寂静的阁楼。“你说，我能不认命吗？”

“那你认吗？”好像玩文字游戏般，你一眼，我一语的。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可就是不说清楚。

白芍药淡淡一笑，“你觉得，我这是认命的样子么？”

“这是你说的，君命难违。”年冥安道：“他不再只是你的父亲。在他是你的父亲之前，更是君王。君王一言，不可违背。哪怕，你是他的女儿，也不例外。”稍顿，“他今年不过四十刚过，而你……”

“我不会是他唯一的孩子。或者说，我不可能成为他唯一的孩子。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白芍药慢悠悠道，口吻里充斥着了然，“他是帝王，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为帝的。”当然，是指的这个穿越世界的历史。“而且，即便能够，也不可能是我。”

不等年冥安开口，白芍药继续道：“而且，以我的名声，哪怕他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能力。”

“更何况，他连这个心都没有。”年冥安轻轻一笑。

以前的明威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年冥安还可以说，没关注过，所以不知道。但是，现在他却是因为很多很多的原因，不得不去关注关心明威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因此，他很清楚，明威皇帝会怎么做。

就如同白芍药所说的那样，她不会是明威皇帝唯一的孩子。不仅仅因为她是女子，无法继承皇位。因为她曾是前朝皇后，曾因为弑君杀夫，让众人鄙视排斥，却碍于身份无法惩处她，所以有意无意的将她置于如今这个不尴不尬、不上不下的地位。包括，她的父亲，现在的明威皇帝。

但这些，他显然不能对她说，这无疑是让她伤心的话。

“你打算怎么办？”沉默了片刻，年冥安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