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应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不会因为天气过于炎热闷热而烦躁。但是,白芍药却感到凉风阵阵。
不,这种气氛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只是,这是又和往日不同。
前朝皇后,今朝公主。这靖国公主一称,着着实实的是一个讽刺。尤其是,政变后,在以前的丞相现在的皇帝的治理下,日子日渐平和,许多人都慢慢的忘记以前的。虽然这样说来很是薄情,但对老百姓而言,没有什么比安居乐业更好的事了。所以,谁是皇帝,谁君临天下,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就算是狗屎运到了尽头,皇帝之位也不可能落在他们头上。
白芍药微微蹙眉,忍下心中的复杂,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可是,还没走到房间,丫鬟就走了过来,对她福身行礼道:“公主殿下,方才宫里的公公前来传话,说是陛下请您回来时就进宫去。”
白芍药微微收缩瞳孔,心中闪过许多臆测,但最终选择不做声响。
“嗯,知道了。”
丫鬟离开后,白芍药望着碧蓝苍穹,心中微微叹息。
心中不好的预感,在丫鬟的通报后,证实了这个预感。
她的父亲,现在的明威皇帝——现任皇帝的称号——虽然是她的父亲,但是不知从何时,或许是从他登基的那一日,从她被册封为靖国公主的那一日开始,一切都变了。
她不知道,这是权利的使然,还是必然的结果,总之变了。
她想过许多原因,或许是曾经父亲对她的慈祥,不过是伪装。不论是她还是白千娇,都是父亲的棋子。或许最初并非如此,她们姐妹二人不过是因为不得已才送进宫里成为一种权利的制衡的存在。但,这么说来,她们也逃脱不了成为棋子的存在。在父亲被迫有了反叛之心后,她们是棋子的作用更加明显化。
再或许,父亲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对自己的温柔和爱都是源于父亲对女儿的关切爱护。虽然,身为臣子,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所以,即便是关心爱护,都没办法太过明显。可是,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就如同,曾经温柔慈祥的父亲。
到底是从什么事情开始的呢?
白芍药一直忽然,忽然父亲看她的眼神里的复杂。
当然,最初是因为失去了最为挚爱的人,无法注意到其他任何变化。而等她稍稍从悲痛中走出来一点时,却竟然发现自己亲人的变化。
真是可笑啊!
白芍药很想笑,她不是娇生惯养,不知世事的单纯少女。即便是,也早被那宫廷给污染了。虽然有了诸多猜测,这猜测中必然有一种是正确的,可是……这或许就是人的天真吧。不然,为什么不事到临头,就绝对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随意的收拾了一下,白芍药立刻驱车入宫。
皇宫的风景,一如往昔。曾在宫中住了许久的她,对这里一草一木虽说不能算是了如指掌,但还算是熟悉。可是,自从改朝换代后,每一次入宫都有一种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沧桑无奈之感。
不需通报,白芍药直接进了御书房。准确说是,已经早有人通报了,只是她没看见。或者说,御书房里的人,正在等她。所以,通报什么的,都不过是浪费和多此一举。
“参见父亲……父皇。”白芍药对着一身龙袍,威严的端坐在书桌后。他威严着表情,正在批阅着奏折。
明威皇帝听到白芍药的问候,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随即淡淡一笑。这个笑容,虽然没有身为帝王的那种不可冒犯的霸气,却也没有以往身为父亲的和蔼。
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这个感觉刚冒出头,就如同失去王子的爱情、只能化为泡沫的人鱼公主,最终在阳光灿烂之下,彻底的破碎掉,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可是,不是说不留下痕迹,就是从不存在过。反而,这种轻如泡沫的感觉,却在心里,留下了如冰天雪地般的冰寒感觉。
“啊,你来了。”明威皇帝放在朱毫,淡淡道。
白芍药点点头,“嗯。方才听府里人说,父皇你让我入宫。请问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