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谢青月咬紧下唇,却是无法反驳了。
的确,这几天无论是看着郭太医行针,还是祖母闲来无事找人摆摆棋局念念佛经,找的都是四姐姐,偶尔叫她也去,还是因着她当时正与四姐姐在一起。
一幕幕画面仿佛残忍的证据,让谢长松方才说过的话慢慢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谢长松见谢青月表情有所动摇,趁热打铁地拍拍她的手背,“所以啊妹妹,你以为谢青阮在府里会对你多有好处?她只会不断抢走原来属于你的东西罢了!”
“若是大房没有她这个女儿,那咱们谢家最要紧的嫡女便只有你一人,你是大将军府唯一的嫡女,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整个盛京城的世家儿郎,不管是公爵还是侯爵,都任你挑选!”
任她挑选?
谢青月心跟着谢长松的话澎湃起来,娘亲从小就教导她,以后定要嫁一个家世样貌俱是顶好的少年郎……想到很快就要到相看的年纪了,她脸颊瞬间红透。
只是还未等她肖想什么,谢长松接下来的一番话就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可是只要谢青阮在一天,她便是谢家最尊贵的嫡女,这少年郎再好,也是先紧着她谢青阮挑,而你……”
谢长松叹了一声气,说,“你只能嫁给谢青阮挑剩下的。”
挑剩下的!
谢青月心里“咯噔”一声。
“妹妹也觉得不公平是吧?”
谢长松一脸恨极了的样子,“明明妹妹琴棋书画样样都要好过谢青阮,才情样貌更是不必说,可为何要居于她之下呢?”
就像他,无论再怎么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别人听到他的名字时第一反应还是——
“这位是谢家,谢长澜与谢长风两位少将的弟弟。”
所以他整日寄情于诗会,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拜托那两个粗鄙武人哥哥的影子,只要能有伯乐愿意发掘他的才华,他便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要让如今这武人称霸的朝堂,更换一副新气象!
“哥哥你别说了……”
谢青月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从谢长松嘴里说出的事实,觉得整个人又窒息又矛盾,今日这番话后,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四姐姐……
“妹妹别急。”
谢长松拍了拍谢青月的肩膀,轻轻叹气道,“你也不必做什么,只要记得,这世家公子哥相看女子的时候,最讲究一个名门淑女之说,像谢青阮那般粗糙的女子,是很难有人能看入眼的,所以妹妹以后可莫要再说一些羡慕她的浑话了,若是想为自己谋一桩好亲事,就应该将心力多放在那些世家小姐上,多像她们学学贵门礼仪,趁机展露自己的才情,让这盛京城人人都知道,我谢家二房的嫡女是多么温婉贤淑、才艺双全,而大房的女儿,却是……粗鄙不堪,武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