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长海大学迎来了上半学年的期末考试。
同时,也标志着寒假的即将来临。
今年过年相较于前几年很早,一月底就是除夕夜。
长海大学的期末考放在元旦节之后的第一天开始,孟桑在那几天则回到原班级,和路子望江汀等一起,考了大二的卷子。
一月中旬,每门都考完后,大家便正式迎来了寒假。
盛怿成考完最后一门交卷时,在宿舍里快乐地像吃饱喝足的雪饼般嗷嗷叫:“天知道这半个月我怎么过的!终于等到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林衡白了他一眼:“早点收拾东西好早回家,司机都在外面等着,你看我跟阿年都准备走了,你还连个床单都没收好。”
“这不是沉浸在考完的快感里嘛!”盛怿成摇摇头:“羡慕桑姐,去年考过一回,期末考试这小半个月都没见着她人影,不知道在哪儿玩呢。”
“我好像看见过她跟朋友在图书馆复习,好几个女生,不是我们班的同学,估计是以前班级里的吧。”林衡随口一提,顾以年收拾东西的手突然一顿。
手机页面的聊天记录,似乎在一周多前,二人在外面吃了次东西之后就停滞了。
这些天大家都在忙着背重点,做例题,复习笔记等等,顾以年也就会默认,孟桑也在做这些。
但她最后并没有来参加考试。
所以她这些天在干什么呢?
好像……真的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长海大学校区并不分散,主学院都在这一片,从南到北的占地面积如此之大,现在社团的活动也停了,两个人若是平时不在一起上课,那偶遇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的。
而她的交友圈,好像依旧以曾经的那些朋友为主打,也就是现在正大二的那些熟悉面孔。
她不用参加这次的期末考试,所以考试周也都和以前的同学待在一起。
即便平时再和大家打成一片,依旧跟经管A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割裂感。
“桑姐在楼下呢!快看!”盛怿成此刻正站在窗户边上往下望:“唉,好久没看见咱桑姐了,她这周不考试,也不知道都在干嘛……欸!桑姐!”
此刻的孟桑行李已经都在楼下,正在和江汀说着什么,路子望则一脸嫌麻烦地靠在车上等着她们说完话。
盛怿成朝下挥了挥手,孟桑抬起脸,恰好与他对上视线,弯了一下眼睛,朝他也挥挥手:“我先走啦!”
“得嘞!桑姐新年快乐!”
林衡没忍住损了声:“过年还有十多天呢,你这是不是太早了点。”
“这叫拜个早年!”盛怿成从窗户口边退回来继续收拾东西,抬头一看周围,却发现了不对:“不是,阿年呢?”
“不知道,”林衡往门口看了一眼,“好像你跟下边打招呼的时候就出去了。”
盛怿成:“?”
顾以年到楼下的时候,刚好是孟桑坐进车的一瞬。
依稀能看见片刻那个车内女孩子的剪影,穿着短款的面包棉服,鞭子松松地用发圈绑着,发尾垂在卫衣帽子里面。
大二的考试其实全都结束在昨天,所以今天离校的同学,已经不是第一批了。
身边有女孩子在聊天,身边也都放着行李,大概是在等家长的车。
顾以年听到一句“孟桑真的好好看哦”。
他回到宿舍的楼梯口,耳边还是那句话。
好看吗?
脑海中回想起那天晚上,那根丢在垃圾桶里没有抽的烟。
傍晚西海岸的海面如绸缎一般,漆黑的波浪翻滚出皱褶。
少女穿着白裙子,褐色眼眸里有星光点点,朝自己伸出手问了一句:“好看吗?”
顾以年轻笑一声。
“当然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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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桑出生那天是除夕夜,兆头很好。
后来的每一年的生日,也都按农历的大年三十来过。
今年也一样。
路明则和原卉在大年三十的大清早及时飞了回来,一前一后落地长海市,迅速会合后立即驱车回家。
夫妻俩回来的时候,刚好碰上孟桑和路子望在贴春联。
两个人其实先前试过在家里自己写,虽说路家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可二人的字都是那么如出一辙地不尽如人意,最后在昨晚,还是默默去超市买了现成的。
超市的春联买回家,再和自己写的一对比,二人突然就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孟桑拍拍路子望的肩:“其实你也写得挺好的,下次别再写就行了。”
路子望附和:“呵呵,你也是呢。”
“岁岁!”原卉刚下车,孟桑就已经跑了过来,紧紧抱了一下她:“原阿姨!”
二人的航班孟桑早就记了个清清楚楚,方才和路子望争执春联贴没贴歪的时候,心底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回头一看,刚好私家车在倒车入库。
“让我看看。”原卉捏了一下孟桑的脸,心里可欢喜:“咱们岁岁又漂亮了!”
接着她俯下身,放低声音跟孟桑开始咬耳朵:“悄悄告诉我,路子望在学校搞对象没?”
孟桑摇摇头:“没有呢。”
“没用的家伙!”原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知道他净不干正经事儿!”
孟桑哭笑不得:“咱们还是进家门再说吧,外面好冷呀。”
“又讲什么悄悄话呢,我听不得的。”路明则也过来:“都先进屋吧,今天岁岁过生日,别累着了。那谁,路子望,你把春联贴完再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