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干脆换个新锅。
因为铝锅导热快,省煤省柴,大家几乎都用的铝锅,不过这玩意用多了,铝元素会堆积在体内,很可能导致大脑反应迟缓,老年痴呆啥的。
她对于生活比较粗枝大叶,都没仔细想,要不是顾泽源把锅弄坏了,还不知道用到什么时候去。
虽然抛开剂量谈毒性是耍流氓,但又不是换不起。
见顾泽源耷拉着脑袋,手指不停的搓着衣角,被冻出高原红的脸颊有红血丝,低眉顺眼的模样,还真是有几分可怜和乖巧。
阮百合本来想吓唬他的,改变了注意,声音柔和了不少,“你把锅放在火上干什么?”
顾泽源没抬头,却抬眼偷偷看了她,“我看大家都没起,就想烧水给大家洗脸,你不是说干家务也可以还债嘛。”
“水呢?”
“忘了……”
顾泽源十分坦诚。
他就是去了顾家也没做这种活计,一天天光挨打了。
一时尿急,准备在院子里尿的,但是徐叔说这不好,被看到了要挨骂,就拉着他去厕所了。
回来的时候,锅都坏了。
他欲哭无泪,今天不止不能还债,估计还得添上几块。
“这都能忘。”陈馨嗤了一声,撇撇嘴说,“你是光长身体不长脑子啊,盈盈就比你大几个月,都会做饭了,你烧个水都会把锅烧坏。”
她是有资格看不起顾泽源的,六岁就踩着矮板凳,在比她高的灶台上做饭了。
就是陈香,也差不多。
阮百合却皱了皱眉,这次回来,陈馨的性格怎么变了这么多,以前就是要强点,现在是飘了吗?
有点优势就鄙夷别人。
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有几分违和的刻薄。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等开学,去会会这个欧阳老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此之前,陈馨都是她最看好的小姑娘,聪明伶俐,依稀有几分果决,跟她补课了几天,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也不好轻易结论,说是人家老师的问题,也许就是陈馨心态不太好,容易受任何因素影响。
她也不反驳的陈馨的话,挑眉问道,“顾泽源,听到我家大闺女说什么了吗?你看看你,真不如这几个姑娘,你说说,今天烧坏锅的事情该怎么解决?”
顾泽源瞅了一圈,谁都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包括坐在火边像老僧入定一般看报纸的徐爷爷。
没有靠山,他琢磨了半天才开口,“那就……把账记下来,以后我一起还。”
徐叔目不斜视的看着报纸,嘴角却是勾了勾,打从第一面,他就知道,阮百合这丫头唯利是图。
估计是生怕儿子不养老,这才记养育的账,那肯定是多多益善。
阮百合可不知道两人的赌注,倒是真心挺满意现在的顾泽源。
不管他是没靠山不敢撒泼,还是真心要扛责任,都不错。
突然觉得熊儿子又有救了,那就得用心一点。
不能让他背了还不清的债,青草吊在马嘴边上比在山那边更有吸引力。
万一欠得太多,熊儿子直接摆烂,破罐子破摔,就没多大意义了。
得还一点记一点,极限拉扯,他才会有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