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水给她擦了脸，又换毛巾给她擦了脚，才收拾自个儿，再把火封上，这才倒到**，拉了灯绳。

黑夜中，陈老太反复叹气。

“百合，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都叹气好久了，她怎么一点都不好奇？

阮百合忍着笑，“妈，我觉得没什么可好奇的，每个人都有一段过往，您不愿意说就不说吧。”

她怎么可能不好奇，一直都想知道，为啥婆婆对她这么好。

但是吧，老太太这个人，越问，她嘴越紧。

“我还真不愿意说。”陈老太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累了一天了，睡觉吧。”

她倒是挺想知道徐叔这些年怎么过的，却又不知道怎么问起，更没法诉说往事。

算了算了，都快入土了，问不问都没什么意思。

这可把阮百合憋得够呛，本来以为即将得知婆婆的秘密，她硬生生吞了下去，只能在脑子里脑补。

却又补不出所以然。

就算陈家的孩子不是婆婆亲生的，那她总不能是吧？

听说阮母生她的时候，是在家里，不是去的医院，也不存在抱错娃的可能性啊。

但是，就她当时的条件，哪怕算是和陈老大老夫少妻，说句良心话，也是配不上他的。

偏偏老太太喜爱她，嫁进来后就疼宠着。

这其中没有内幕，阮百合打死都不信。

“妈，徐叔的名字叫什么啊？”

她随便找了话题，准备开启话匣子。

陈老太冷哼一声，“就叫徐叔呗，原本叫徐叙，上户口的时候，那群没文化的，写错了一笔，最后就叫徐叔了。名字都占别人便宜，就不是个好东西。”

阮百合扯扯嘴角，她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离谱的事件。

这名字，确实挺占便宜。

不管男女老少，都得叫他一声叔。

“那，他是和您一起逃难来的吗？”

“妈？”

回应她的，是陈老太轻微的鼾声。

阮百合把手臂放到脑后枕着，真想告诉她，其实您睡觉不打呼的，一丁点都没有。

可婆婆是真不想说，再继续问，就不太合适了。

算了，不用纠结是不是亲生的，她这辈子只认一个妈，那就是陈老太，谁都不好使。

……

徐叔也是绞尽脑汁的哄顾泽源，“小小子，你告诉爷爷你们家的情况，我明天带你上国营饭店吃肉去。”

一听国营饭店吃肉，顾泽源就想起和顾花枝去过，不觉得惊喜，反而有点害怕。

想起她歇斯底里的表情，打了个哆嗦。

干脆把头往被子里一蒙，闷闷的说道，“我要睡了。”

徐叔有点烦躁，这傻小子嘴巴怎么就这么严实。

这陈家是有什么秘密吗？怎么哄都不说。

“等一下。”徐叔拽着他的被子，“那你和我说说你奶奶的事儿，我给你五块钱？”

顾泽源把头埋得更低，这老头看起来就凶，好像和奶奶认识，要是知道是他害奶奶腿断了，不得打死自个儿？

徐叔拿他是真没办法了，打算软刀子割肉，慢慢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