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蕊蕊也许是脑子不好,亦或是下手没轻没重。她给酒店里面的员工说的是换一整瓶,于是他们就真的换了一整瓶,这一瓶里面的一杯酒足够让淮思喝蒙过去了。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近乎不记得。
但是醒了之后,人躺在病**面,身边围了一圈亲戚朋友,所以也明白过来不对劲。男人被人从**扶起来,有人同他解释前因后果,又有人出去叫护士医生。
因为做了洗胃,插了管,淮思的喉咙如火烧,基本上也张不开口说话。等到医生看完了,他坐着不肯动,眼神从左看到右,最后凝在靳旸的脸上。
后者明白他要问什么,沉默片刻张口道:“...不知道是谁把她叫去了,刚好看到破门的时候,等我们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了。”
“我们给她打电话,没有接。”
淮思脸色更白了些,他本来就不是冷冽的长相,平日里显得温润又体面,这时候因为生了病,两颊苍白而泛异常的湿红,一双乌黑的眼珠脆弱又茫然。
他缓慢张口道:“....去找...要讲清楚....”
要讲清楚。
他知道林渡月是什么样子的性格,遇到事情往往都是要回避,好像窝在自己的巢穴里面就可以当做是无事发生。
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她是那样的家庭,所以回避成了她的本能。
靳旸道:“去找了,我一定会叫人把她找到,这才一夜,过几个小时或许就有交代了——”
另一头的淮谨走进来,补充道:“哥,我叫晓星去给她打电话了,她说等你醒来再说,然后把电话挂了。”
靳旸眸光微闪,冷着脸同淮谨道:“你跟我过来。”
淮谨小心地看一眼淮思,后者微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们一贯看到的淮思都是得体的长辈形象,是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
但是他这一次被人害成这么狼狈,从上到下仿佛被一股阴郁的气息所环绕住,倒有点不像他了。
镇场子的两人出去,剩下的呆在屋里也觉得尴尬,纷纷退了出去给淮思留了个安静的空间。
淮思脱力般躺回**,略一思踱,就清楚这件事仅仅是江家的话,是不会做到这个地步的,能做到这个地步,证明还有人愿意为他们撑腰。
男人想到这里,头痛欲裂,不明白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非要算计他到这个地步?如果他真的因为酒精中毒死了呢?到时候别人如何传这个故事?说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这才是让淮思最失望的。
他毕竟是折腾了一番,铁打的身子骨也招架不住,很快又昏睡过去,再醒来不过十几分钟之后。淮思坐起来,刚要问他们找到人没有,却看到自己床头柜上摆着东西。
他抿住唇,拿起来,是个白信封。
信封里面是照片。
一张张照片散落在医院的白床单上面,勾勒出来一个陌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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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月一夜没睡,后来也只是匆匆用包里备着的遮瑕霜遮了遮眼袋。透过车窗的倒影,还是能够清楚的看见她眼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