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敏和池归山的纠葛也不是头一天了，他们互相折磨，在纵情享乐的时候什么话都不会多说，在下了床之后装作是相敬如宾的好朋友。

林渡月不是不清楚他们的情况。

比起来爱，陈明敏更恨池归山，恨他在那个时候离她远去，恨她自己已经明明接受了命运的摆弄，纵情享乐结果最后还是回到了池归山的身边。

盛夏，海城进入梅雨季，雨点顺着出租车的车窗飞进来，林渡月的心却一点点沉入谷底。电话里头，陈明敏虽然没有哭，但是语气已经隐隐能听出崩溃的意味。

让她想到那天在罗马，陈明敏说，池归山和她分手了。

她称呼这段感情是爱，那爱里就不会有能容得下人们过分谅解，过分宽容的余地。

到别墅区外围，出租车不能进去，司机接过她递过来的钱，还没递给她发票，后者已经匆匆地往外头跑去。

林渡月今天出来给陈野撑场子，穿的是正装。她脚下的红底鞋因为奔跑被陷进泥土里，差点没站稳摔了一跤。她深吸一口气，干净利落地抬起脚，不顾擦伤的膝盖，接着往前走。

还没有到陈家别墅的门口，便听见屋子里面噼里啪啦的声响，林渡月脚步更快，进到花园里面，一只玻璃球顺着她边上飞出窗外，碎了一地的玻璃。

陈明敏崩溃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池归山！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这是你应该和我说话的态度？”

男人的声音冷静，像是没有受到陈明敏的干扰，反而好言好语的劝说，“你不要再闹脾气了，下来。”

陈明敏尖叫着又摔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林渡月此刻忽而想起梁柏，想起男人过来找她，对她说，你不要再闹了，还要闹多久？她不从，就要动手打她，就要让她被迫反击。

这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煤气灯效应，把人逼成疯子，再冷静的说，哎呀，你看，她怎么这个样子了？

池归山吹吹狗哨，陈明敏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的痛苦，直接崩溃，他就是用这种手段来逼她就范。

林渡月直接从厨房的后门进来，好几个下人瑟缩着躲在里面，看到林渡月进来，迅速靠拢她。女人简要吩咐道：“麻烦你们报警。”

很快有人拿着手机出去了，林渡月看了看自己，把鞋脱了，又把衬衫的袖子往上撸，避免待会要是拉起来的话有阻碍。

她进了客厅。

满地都是陈明敏砸的东西，后者余光里看见她来了，眼泪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掉下来，迅速地扎进了林渡月的怀抱。

池归山立马道：“陈明敏，不要躲到别人后头去，这是我们两的事情，我们要说清楚。”

林渡月一时间想，要怎么算是说清楚，要把陈明敏的过往一笔笔都列在池归山面前吗？要告诉这个目无下尘高高在上的男人，陈明敏身上因为他而收到的伤害吗？

这样他会感受到快乐吗？

林渡月低下头要安抚陈明敏，后者却颤抖着喊出一个词：“芒果！我说芒果！”

池归山肉眼可见地迅速愣住了，眼里的震惊都不加掩藏，男人恍惚道：“...你在这个时候说安全词？以前怎么...你不想在林渡月面前和我吵，宁可这样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