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月听了他的话,眼睑微动,长睫颤抖,她呆呆地看着男人,像是想不明白这一切怎么发生的。
淮思为她擦完眼泪后便收起了纸,原本他不打算叫醒她的,医生说她头部损伤,睡眠是她自我修复的方式,所以她经常就会这样昏睡过去。
可是女人在睡梦中无声地啜泣,好像眼里蓄起来伤心的泉。
也许是个噩梦。
淮思这样想着,最后还是叫醒了林渡月。
男人理了理自己衬衫的袖口,将自己的视线从林渡月身上挪走,避免给她更大的压力。
“如果我没有来,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把那个男人送进牢房,然后呢?”
“我...我还要做什么?”
“他的未婚妻就坐在你的病房外,还有公寓的负责人,我听到他未婚妻说,明天也许他本人的家属也要过来,如果公寓负责人愿意作证证明你们是互殴,她可以给对方很多钱。”
“......”林渡月哂笑,“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林渡月讨厌这条由钱铺开的坦**大道,苏蕴玩这套,现在梁柏的未婚妻杜娇娇也要玩这一套。
她——
“林渡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
“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林渡月原本偏移的视线挪到男人身上,与此同时淮思也理好了自己的袖子,男人漫不经心的抽出一根烟,在手指间摩擦却不点。
他看起来优雅得体,矜贵冷漠,自带一种独属于有钱人的餍足感。
对一切都感觉乏味,无趣,拥有过多而懒得思考自己更想要什么。
不像是那种热衷于拯救别人的绅士,但是林渡月也不得不承认,重逢以来,淮思一直在帮她,这种次数多到让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回报对方。
淮思笑道:“我会让一切公平公正的进行下去,除此之外,我会尽快处理好手下的事情,你也可以准备好去拉哈伯。”
“换一个地方吧,广大天空,无限风景,又岂是井底之蛙可以一探究竟的?”
他说话时候语气也是温和的,但是却意外的让人觉得笃定,不容反驳,一定可以达成。
林渡月原本还在沸水里翻滚的厌烦与焦灼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缓慢地对男人露出一个笑容,“谢谢您,淮先生,我想去拉哈伯很久了。”
她的手松松地搭在床边,男人挪动之间碰到对方的温热,犹豫片刻还是握紧了林渡月的手。
“别担心,一切有我在,睡吧。”
“醒来之后,一切都会结束的。”
林渡月想过要进一步深究淮思为什么慷慨地帮助她,人人都说无利不起早,她有什么可以被图谋的呢?
但是她现在太累了,被施暴造成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只能握住那一点温热,而后便再一次不由自主地闭上眼。
多思必忧。
有的时候,她不应该想那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