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度脑震**给林渡月带来的更多是无法察觉的嗜睡。

有的时候她抬起眼看挂着吊水瓶的杆子，看透明的管子里有**清澈地落下来，一滴、两滴，然后是许多滴，那些冰冷的**流到她的血管里，让她的手臂也跟着觉得冰冷。

很久很久以前，她上一次住院，纪谆会用自己的手去捂热塑料管，那时候他觉得那样就可以让这些药液变得让人舒服一些。

后来他找护士买了加热的东西，林渡月躺在**，腿因为上次骑车摔伤的缘故，现在还不太能挪动。她只能看着纪谆跑出去，又跑进来，像是拿什么宝贝一样从校服兜里掏钱。

“这是什么？”

林渡月问他，甚至忘记了他们还在为纪谆总是打架而闹别扭。少年摸了摸自己踢成板寸的头，咧着嘴笑得神采飞扬，他原本就生得桀骜不驯，笑起来也还是混不吝的样子。

少年把兜反过来，那些零钱就落在林渡月的**，他又凑过去用手堆成一个小山丘，像是捧什么宝贝。

“这是我赚的钱，我可会赚钱了，阿月，我养你，我说过的。”

林渡月一时间呆住了，下意识忍不住地要弯起唇角，感觉那形容不好的甜滋滋的味道蔓延，但是转瞬她又看到纪谆手上的口子。

林渡月皱眉道：“纪谆？你又打架？”

纪谆顺着她的眼神看到自己的手，少年笑意敛起，嘴角微不可查地下曳，眼神挪动，“我没。”

“我听你话的，我不会——”

少女别过头，“你总是打架，也不好好学习，现在赚这点钱，有什么用？”

纪谆一愣，又从脸上挤出笑容，要伸手去勾少女的手。

“...我说了我会改的，阿月，你相信我。”

“我不想。”林渡月又折回来看纪谆，少女眼神一如既往的沉静与冷清，好像什么都像她数学卷子上的一道题，可以算个清清楚楚。

林渡月道：“你不要耽误学业，我答应了和淮先生一起走，等我读完书回来——”

我们还可以继续呆在这里。

她的话没有说完，原本坐在她床边的少年站了起来，因为这是靠窗的位置，纪谆又生得高挑，于是阳光也好像被少年就这样一臂挡住。

他背着光，林渡月几乎要看不清对方的脸。

更不知道他是什么神情。

她只记得纪谆说：“阿月，我们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山村，穷乡下，你去大城市看了光，你还舍得回来吗？”

“你和那个人走了，你还会要我吗？”

“我只是你的绊脚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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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

病**的女人睁开眼睛，雾似的视线尽头不是熟悉的病房天花板，而是...

身侧有人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为她擦去眼泪，男人熟悉的声音开口道：“如果有不熟的情况就及时说出来，医生护士都在这里。”

她这才发现脸上那冰冷的触觉是泪水。

林渡月侧眸看向坐在身边的男人，“淮先生....我们在哪里？”

“救护车上，我要带你转院，去淮家手下的私人医院，那里有更精心的照顾，并且也不会有不应该出现的人叨扰病人休息。”

男人解释道：“我会派保镖在你身边你，你不用担心任何可能出现的麻烦，如果你需要律师的话，我也会为你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