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头痛又再次顺着眼眶逐渐往太阳穴发展，偏头痛就像索在她头上的这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日日夜夜都叫她不得安息。

林渡月顶着剧烈的头痛通勤回到了公寓，她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躲起来，林母对她说的其他话都已经逐渐消散远去，但只有纪谆这两个字逐渐变得清晰。

变得刻骨铭心。

纪谆。

纪谆。

那天晚上她跑遍了所有的地方，从山脚到山上，跌跌撞撞摔了一跤又一跤，她大声喊，喊纪谆的名字，喊得从来没有这么撕心裂肺过。

林渡月从小到大都是个过于沉默的人。

越想这件事女人越觉得头疼，公寓门口验过人脸，她坐上电梯，面对电梯内部光滑可见倒影的墙面，面无表情。

仿佛笑一下也很难。

她从来不奢求什么，普通和平凡是最好形容她的两个词，陈明敏说淮思对她有意思，林渡月下意识就是不可能。

不可能。

因为连她自己都讨厌她自己。

又何必要期许不应该存在的妄想。

林渡月住的公寓一层只有三户，她出了电梯口向右折，穿过一个空中隧道就是她的家。有的时候租房的人会认为房子不是他们的，所以只叫租房。

但其实家也不是她的，这样反过来看，租房还更像家一点。

房门是密码锁，女人因为剧痛而眯着眼走上去按密码锁，忽而背后传来脚步声，有人猛地上前拽住了她的手。

林渡月一下子头脑彻底清醒，下意识用力甩开对方。

“别动！”

这是梁柏的声音。

她抬起头，与把自己打扮得还像个人样的男人四目相对，梁柏看着她神情惶惶，原本恼怒的面孔又变成假惺惺的关怀。

男人伸手去摸她的脸，同时口中道：“怎么了？是不是又偏头痛了？要我去给你买止痛药吗？”

林渡月不吃这套，直接打掉他要伸过来的脏手。

“别碰我！”女人往后退一步，试图与他分开一段距离，“你过来干什么，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见她态度严厉，梁柏也懒得装了，男人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拍拍因为刚才坐在楼梯间导致裤子的褶皱。

这些衣服都是未婚妻给他买的，贵着呢。

梁柏冷眼笑道：“别装这副样子，你妈都和我说了，她对我这件事情没意见，我以为你就闹几天，没想到还真闹这么久啊？”

“你说说，除了我，你还能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