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吃的是东南亚菜，冬阴功汤摆到桌上，陈明敏随意夹起一块秤砣上的虾圈，沾了番茄酱去吃。她听林渡月三言两语说完，原本笑得弯月似的眼瞪大。

等人咽下口中浓郁的虾肉，问题就跟着溢出来。

陈明敏道：“他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林渡月听了这话，下意识摇头，心中对于这个想法，觉得简直匪夷所思极了。

她切了一小块面包和牛肉，沾了点奶油酱放到盘子里。市中心的中午人声鼎沸，但是这里更多的是豪车四处穿梭，也有拍摄照片的模特提着裙摆路过。

她们坐在餐厅外面搭起的顶棚伞下，藤椅倚靠，有凉风吹动，还能欣赏欣赏周围的街景。

这里是西式建筑保存最完好的地方，每一栋大楼都有上百年的历史，外立面古朴简约，低调而优雅。

林渡月时常觉得自己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不太可能，他什么人没见过，我们彼此之间也不合适。”

她开口道：“淮思和我认识很多年了，可能还是把我当成他扶持的后辈照顾吧？毕竟当年我没让他赞助我，她可能有点遗憾。”

陈明敏立马道：“对！就是这件事！你上次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跟淮思有这个关系，而且你居然拒绝了他的赞助！”

“你上大学的时候差点没钱退学，你怎么可能会拒绝他的赞助？”

林渡月上大学时候到处兼职补贴，就为了能够继续学习，她在酒会上负责端盘子送酒，也因此才结识了酒会上被人下药的陈明敏。

后者踉踉跄跄躲进卫生间催吐，林渡月守在卫生间门口，砸了瓶子差点给追来的人开瓢。后来陈家人找到陈明敏，陈明敏从抢救中恢复过来，林渡月精神恍惚地站在她床边，第一句话就是——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陈明敏回忆起过去种种，不敢相信林渡月会拒绝那一笔天降之财，至少有那笔钱，她能过的好一点。

不用强撑这脸皮去哀求别人借她钱。

林渡月笑笑，“有什么不可能，我也又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那时候想的是有情饮水饱......”

“有情饮水饱？”

陈明敏抬眼看向林渡月，后者自顾自道：“当初...有人答应养我，我相信了。”

毕竟那时候有人拉住她的手，明明是从来都不愿哭的刺头性格，却还是会小心翼翼地问，像下雨天毛发都湿透了的狗狗一样。

少年人眼中含泪，抿着唇从头倔到脚趾。

“阿月，你要相信我，我养的了你，别和他走。”

“别和他走，你会后悔的！”

会后悔吗？

明明没有和淮思走啊，可是后悔依旧像梦魇一样日日夜夜缠绕着她，像是要把她按到水池里面，逼得她吐出最后一口气。

林渡月没有和淮思走，但是纪谆却走了。

这才是这么多年她耿耿于怀的那件事情，林渡月漫不经心道：“也许别人会觉得淮思这么做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或者还有其他原因，但我不想去猜，我什么都猜不出来。”

“我只能做好我自己，这是我这十年唯一做好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