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尧不说话,下人哪里敢自作主张的收他的钱?
“这是我给这位小妹妹的,与你何干?”
这话说得很是欠揍,许砚浓简直不忍直视。
好在那孩子的父亲像是一位读书人,并不与一个孩子计较,依旧是礼数周全的与慕容尧沟通:“这是我的女儿,方才我一时照看不到,冒犯二位了。”
慕容尧:“冒犯不至于,小妹妹挺可爱的,我瞧着喜欢,就给她了,不用你付什么钱,再说了,一分钱也不够买一串糖葫芦的。”
他说的轻松,男人脸上却热闹的很,又是羞窘又是惭愧,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儿。
许砚浓却瞧着这男人很是眼熟,眉眼间都与梁诗雨像了个七八分。
只是男人的骨骼更加粗犷,没有梁诗雨那么细致。
她沉吟片刻,终于没忍住内心的波动,问了一句:“先生贵姓?”
男人眸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便客气的回道:“免贵姓梁,梁松龄。”
许砚浓心中突突急跳,竟然真的是梁家人!
那...
那这人就是她的亲舅舅,这孩子,是她的表妹?!
慕容尧不知许砚浓又怎么了,左瞧瞧右瞧瞧,想说这书呆子好巧竟然和六姨太同姓。
可他往昔惹祸已然够多,后来长了教训,倒是不敢贸贸然开口了。
许砚浓心中感慨万千,不愧是有血缘的,这么大的庙会,他们都能有缘遇上,真真难得。
“听梁先生口音不是我们上海人,不知您来此,所为何事?”
慕容尧实在听不下去了:“砚浓,你怎么可以随意打问旁人家事?”
那梁松龄倒是不甚在意,温和的笑了笑,回许砚浓道:“无碍,实不相瞒,梁某乃苏州人氏,千里迢迢的远来上海,实是为了寻人。”
寻人,还能寻谁呢?
无非是她那个少年离家,不让人省心,一心攀附权贵想做那人上人的娘呗!
可梁诗雨不是说,自己是被娘家人给厌弃,逐出家门的么,为什么她这位舅舅会不惜父女二人长途跋涉的来上海,特意寻她?
两个人,两种说辞,那这其中必然有一个人在撒谎!
一个是衣冠楚楚、彬彬有礼的读书人,一个是撒谎成性,心思歹毒的恶人,谁撒谎,谁欺瞒,一目了然。
许砚浓掩下心中思绪,一派平静的问梁松龄:“梁先生可识得教书育人的先生么?看您谈吐不凡,似是胸中藏丘壑,我们姐妹二人,恰巧正在寻一位教些诗词典籍的先生。
不知您可否屈尊来家中教授一二?”
梁松龄听罢,顿时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