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拆开竹筷，分别给两人递了过去。

“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熬了这么久，玥玥你今天也早点休息吧。”

朱玥勉强弯了弯嘴角：“谢谢璇璇和林予哥这几天的帮忙。”

“等过段时间，我请吃个饭。”

注意到措辞的变化，林予心里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吞吞吐吐地说：“玥玥，其实……”

朱玥味同嚼蜡地咽着菜，等他的下文。

林予重重地叹了口气：“最后的抢救是我做的……”

相当于余奶奶的命是在他手里消散的。

“……”朱玥等这一口饭下去，才出声说：“谢谢林予哥。”

林予不可置信地注视着她。

“我奶奶是因为开颅倒在手术室，我非常感谢所有救治她的医生。”

“她的逝世不是任何医生的错。所以林医生，请你也不要责怪自己。”

火化这天，天气预报说是晴朗的天气，结果一开门就下了小雨。

朱玥穿了一声纯黑色的旗袍，走进火葬场。她静静地注视着遗体被推了进去，像是不会哭也不会笑了，只是木然地，像是一座雕像。

从工作人员的手里递过骨灰盒，沈明桀匆匆赶到，连衬衫都是皱巴巴的，脸上也带着行色匆匆的疲惫。

“玥玥，我来迟了……”

朱玥浅浅皱了下眉头。但她没说什么，走进林予的车。

“玥玥，我开了车过来……坐我的……”

林予走上前来拦住他：“沈先生要是来吊唁的，已经过了时间。”

“你有什么资格拦我？！”说着大手伸过去拽紧他的领口。

林予脸上一片淡漠，一点也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明桀，让我奶奶入土为安后，我们再谈，可以吗？”

朱玥花费了极大的耐心才吐出这句话。

沈明桀看了看她的神情松了手，稍稍整理了自己的仪容，说：“你们前面开，我跟在后面。”

骨灰下葬后，好好的活人只剩一块碑，朱玥手掌摩挲着碑上的字，嘴角努力弯了弯：“奶奶这地方山清水秀的，空气好，你一定会喜欢。”

“我以后一定会常来看你。”

“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能赚很多很多钱，能好好养活自己。”

出了墓地，朱玥跟林予和倪璇告别，坐上沈明桀的车。

丧事办完了，一下子空了下来。

“去哪？”沈明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朱玥伸手摸了摸沈明桀鬓角的碎发，他赶来得匆忙，连发蜡都没打。

“饿吗？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

沈明桀估摸着她现在的心情大约吃不下什么东西，于是就近找了家粥店。

给她点了碗海鲜粥。

“你可以吃面，这家店里还有炒菜，不用跟着我喝粥。”

沈明桀闷闷地说：“我最近胃不舒服，喝点粥缓缓。”

这句话本就是讨人心疼的，朱玥温和地笑了笑：“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你这胃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