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三四个医生抱着血包冲了进去，差点撞到朱玥，被倪璇扯了过来。

“璇，43床是我奶奶。”朱玥几乎快哭了出来。

倪璇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别急别急，相信医生。”她将朱玥的头按进自己的肩膀，安抚浑身发颤的人。

下午三点，手术灯完全熄灭。

里面走出来三四个医生，虽然只能看到他们的眼睛，但朱玥已经预感不好。

其中一个高大的男医生走上前来，他的手套还没取下来，两只手套上都染了血迹。

林予两手交叠垂在身前，微一鞠躬，沉痛地说：“抱歉，节哀。”

话刚一说完，朱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朱玥猛地睁开眼，浑身一激灵弹坐起来，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

守在床前的倪璇也吓了一跳。

“我奶奶……”

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倪璇抱住她，心脏一揪一揪地发疼：“余奶奶还在手术室，我陪你过去。”

倪璇牵着她的手，两人走进电梯，电梯缓缓上移，到了最高层。

到了门口，朱玥停住脚步，背靠着墙蹲了下来。

“我做不到……”

她的心脏像是漏了一道口子，身上的血和热气都顺着口子流了出去，只剩下一副冰冷的行尸走肉。

倪璇看她这样也忍不住，和她并排蹲了下来。

直到黄昏降临，林予出现在手术室门口。

“我安排了殡仪馆，玥玥，很快会有人来接你奶奶。”

“……”

“你得见她最后一面。”他喉咙发干，每到这时候他都愧疚难当。

见人没反应，即便心里有诸多不忍，他还是沉痛地劝她：“你奶奶也想见你，她最后嘴里还念着你的名字。”

“乖，去见见她。”

那天晚上朱玥跟着车到了殡仪馆，跪在灵前。

“林医生，今天真的谢谢你。”倪璇搓着手站在门口。

林予摇摇头，一脸担心地看着屋内。

“会过去的，就算晚一点。”

第二天，倪璇有些慌乱地冲进灵堂。

“玥玥！沈明桀他……”

朱玥给她比了个嘘的手指，撑着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将倪璇拉到屋外。

刚一出门，她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说：“沈明桀和李苏愈订婚了！婚期就在十二月。”

朱玥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残存一点亲人逝去的悲戚。

“嗯。璇璇，能不能不要在灵堂里提他？我不想奶奶走的不安心。”

倪璇错愕，随机缓慢点头。

家里的亲戚很多都不联系了，朱玥的父母也不见人影，自己更没有联系方式，因此大都来吊唁的都是朱玥的朋友同事。

倪璇和林予陪她到最后，林予点了宵夜，简单收拾了下桌子，朱玥招呼两个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