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了一笔债，朱玥回家路上在超市买了半只烧鸡庆祝。

半路就被稽小余拐到了KTV。

又是一年毕业季，实习生组织了一场聚会，朱玥被社恐的稽小余叫过去陪她。

除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朱玥还见到了林予。

他们有几天没见，不知怎么的，林予身上蒙上了一层颓败感。

歌声嘈杂的环境里，稽小余偷偷跟她咬耳朵:“林医生最近有台手术失误了，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

朱玥错愕地转头看她。在她印象中，林予是位从医多年的老大夫了，不可能犯低级错误。

“唉，别说了，核磁只能看个大概，开颅才知道患者的血管和常人不一样，不慎碰到了动脉，不知道要不要吃官司。”

难怪今天林予黑眼圈都快掉下巴上了，但仍旧整洁，甚至到有些慎重的程度，穿着黑色衬衫搭配西装裤，露出劲瘦的腰身以及修长的大腿。

就在朱玥进来这会，已经见到两三个女生上前搭话。

林予迎来送往的好不熟练，眼尾扫到她，面上一喜，礼貌地拨开围着他的女孩，挤到朱玥身边来。

“今天怎么没上班？我刚刚去你科室找你没看到你。”

“有点私事。林老师。”

她刻意尊称，并且主动拉开了距离。

林予脸上一闪即逝的失落。

几个男生也围过来，打趣起哄说：“林老师怎么连女朋友的行踪都不知道？”

稽小余鼓起勇气会怼他们：“什么女朋友，你们不要乱说!”

朱玥淡淡笑了，扯开话题：“今天大家要不醉不归啊，毕业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聚在一起了。”

林予眼睛一直落在她身上，忽地捉住了她的手。

“是啊，难得再有这样相聚的时光。”

不知道是哪个男生在人群中高喊一声：“林老师和朱老师在一起！”

几个外向活泼的男生听到这句来劲了，也跟着喊。

“在一起。”

“在一起。”

稽小余看着越来越高的声浪，难过得无以复加。

被捏着手心的朱玥也出了薄汗。

林予的手握得更紧，他又忐忑又紧张地问:“玥玥，我......”

话还没说出口，男生喊了一句：“朱老师答应他!”

“答应他！”

一呼百应，朱玥已经在找地上哪里有缝了。

稽小余在她后面，低着头死死拽着她胳膊的衣料。

“我......”

一只话筒被人塞进林予手里。

男人深吸一口气，握着话筒，像是鼓足勇气开口：“玥玥，我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好吗？！”

人群里传出一阵剧烈的欢呼声。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推搡推进了林予怀里。

她忙不迭地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

林予虚虚拢着她，避免她被其他人挤到，在她耳边近乎苦笑地说：“玥玥，这么多人给我点面子。”

朱玥不可避免地想起他刚刚遭遇了医疗事故，拒绝的话就有点不好说出口了。

但气氛已经到了最热烈的时候，朱玥转身在茶几上拿了一瓶酒，直接桌角开瓶。

举着酒，对着一包厢的男孩女孩说：“今晚不醉不归啊，我先干了。”

朱玥吹了一瓶，林予着急忙慌地去抢酒瓶子。

“林老师，朱老师都这么爽快了，你也来一瓶呗！”

又有人瞎起哄。

林予苦笑一声，说：“她不能喝，我替她喝。”

说完也干了一瓶。

有学生上前推了话筒过来。

朱玥婉拒了，听了一会他们唱歌。一个人独自去了洗手间。

她今天没化妆，镜子里的人依旧面白无瑕，只是酒精上头，带了淡淡的粉，愈加动人。

回包厢时路过安全通道，看见林予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空中有烟雾缭绕。

林予的眼神是直的，眼睛湿漉漉的，已经半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