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玥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雨水在窗上蜿蜒而下。手上握着的手机响了好多次,每次停下来隔不了多久电话又打了进来。
最后是一条愤愤的消息:朱玥,你可真是好样的!我告诉你,你完了!
她看了一眼就熄了屏幕。有一搭没一搭悲催地想:我可真是过河拆桥,奶奶这才刚做完手术,自己这就和金主撂挑子了。
但一想起自己等他等了一天都没来,最后才赶到,难道对方勾勾手指,我就得跟他走?
这时林予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那个人......是什么老板啊?”
男人迟疑地开口,朱玥已经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苦笑一声:“啊,林老师。是您想的那样。”
她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和沈明桀就是这样的关系。
“如果您介意的话,可以现在把我放下车。”
林予停在了路边,即便走时脸色都变青了,还是给朱玥留了一把伞。
不远处就是公交车站,但是这个点已经没有车了。林予怕是已经气疯了,没意识到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了。
她百无聊奈地蹲在路边,手机上连网约车都约不上了。她看着漫水的水洼,思考两条腿走回去是不是得走到天亮。
然后一辆车快速路过,水洼里的水飞起溅了她一身。
得咧,人果然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擦身上污黑的水,就听见害她的车在她前方鸣笛。
怎么,溅了她一身还得她赔钱不成?她愤愤地走过去,看见了面无表情的沈明桀。
他眼一扫她全身。
“被人赶下车了?”
眸中浮起一抹讥笑,然后寒霜再次布满。
“活该!”
说完,扬长而去。
凌晨三点,她终于打上了车,没敢回御砚台,怕沈明桀连东西带人都扔出去。
回了王家冲,随便洗漱完倒头就睡着了。第二天起床脑袋昏昏沉沉,眼睛半闭着去柜子里翻温度计,一量才发现自己发了高烧。
她心累得不行,连外卖软件都懒得打开,直接倒头就继续睡。
烧死就烧死吧。
不过上天并没有给她这个优待。
睡了不知道多久,她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
“是朱玥吧?”电话那边懒懒的声音声音响起。
她听到这声音,心神一震,是讨债那群人。
“这个月的钱不是给了吗?”
电话那边的人冷笑一声:“那就得问问你亲爸了,他又问我们借了三百万。”
朱玥脑子里轰隆一声。
“你想怎么还啊?还钱?还是以身抵债?”对面的人下流地笑。
她止住牙齿的震颤,心里盘算着这钱她就算去卖身也赚不回来。
“没钱,你找我爸去。”她说完这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讨债的人知道这个住址,她得搬家了,但又能搬到哪去?
她失去了金销窟的工作,正职也没消息,又得立马面对讨债。想想就觉得不如昨晚直接被车撞死,一了百了算了。
手机叮铃响了一声。
陪护在给她发每天的视频,自从上次做完手术后,奶奶已经好了很多,脸上都显出些红润。
刚擦完的手心攥得没那么紧了,软软地耷拉在床边。
在她还小的时候,奶奶通常会抚摸着她的头,坐在农村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