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人却不急不慢,认真陪她踱着步子。
“齐桉闻,问你话呢。”落青黛停下来。
齐桉闻听她着急的声音,知道不说不行,才缓缓开口,“昨日好着呢,官家给她定了罪,敕夺一切份位和封赏,幽禁冷宫,终此一生。”那语气,似是在嘲讽,却不知道嘲讽的是谁。
落青黛看着皱起了眉。
“你还做了什么?”她不安地问道。
齐桉闻还是那副笑容满面的样子,看来早上的开心并不作假,那他一定还做了其他什么事情。
“今早,郑庶人所在的冷宫走水,一把火估计什么都烧干净了吧。”齐桉闻语气平淡的说完这句话。
果然。
“你要如何跟官家交代?”落青黛担忧地看向齐桉闻。
不是她冷血,而是之前,在她压不住怒气,想结果了那几个杀手,却被赶来的齐桉闻碰巧打断后,她就想到,折了杀人的刀是没有用的,对方逼她至此,向毫无关系的百姓下手,现在不管看来,是因为她能治好齐桉闻而给她的警告,还是实际上已经查到了她和齐桉闻的关系要来挑拨,在那位贵妃的眼里,人命已经轻贱至此,她完全失了理智,成了一个心里只有仇恨的兽,不管对错,谁路过身旁,都想去咬一口。
时至今日,她若不曾用那样的计策坑害桉闻的母亲长公主将军,也没有来招惹自己,她可能还会可怜这个命运悲苦的女人。
但她既然先伸出了爪子来招惹杀人,要么,她能一击毙命,她落青黛也认栽,否则,爪子被抓头被剁了,她是一点都不会可怜这人的。
“估计再过一会儿,舅舅传召的指令就来了,左右人我已经处理了,母亲的仇也报了,其他的都是小事。”齐桉闻还是如往日那般,牵着她的衣袖,跟在她身后。
她不禁失笑,“你这是耍无赖,你就不怕官家撤了你的职,砍了你的脑袋。”
齐桉闻一点也不见慌,戏笑道:
“脑袋应该还不至于,舅舅对母亲的感情一直很深,当年大运国内乱,外祖和外祖母相继离世,外叔祖又反叛,母亲一心护着舅舅,为他挡下不知道多少明枪暗箭,结果终于母亲能卸下担子,让他来护佑时,母亲却那般死去,我也失了踪,舅舅他心里从来都过不去这一关的,他的恨不比我少。
只是,他除了是母亲的弟弟,如今更是这大运的国主,他得为大运安稳着想。现下我虽是杀了她,明面上却找不到证据,但多少有些人的心里是清楚怎么回事的。所以,不管如何,受罚免不了,但这命,舅舅一定会保下来。”
两人院子还没转完一圈,就来了内侍请齐桉闻入宫。
直到晚上才回来,看着身上倒没受什么伤,主要是这事儿也不好明着打,又没找到证据。
让齐桉闻坐在烛火前,她拿出药物来摆弄,今日因为外出,眼睛一天都没有点过药,还有每个晚上睡觉前,还得敷药膏,将布缠上,第二日清晨起来再洗掉。
一边动作,一边问他:“看你这情况,脑袋还好好的在脖子上,应该是性命无忧的,身上也没见什么伤,所以呢,官家罚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