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明膝头一软,半跪在地上,嘴上“哎哟”一声。
叶红樱吓了一跳,连忙搀扶他起来,问道:“怎么啦?”
陈天明道:“腿麻了,你拉我一下,起不来了。”
叶红樱将他扶到**坐好,一边帮他脱掉鞋袜,解开了裤腿。
他左边小腿上,全是红色的狰狞的瘢痕,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
瘢痕中央,一块凹进去的红肉,看起来就像蜘蛛的眼睛。
叶红樱知道他这条伤腿不能受力,还让他地上蹲着,有点自责,一双手不由自主覆上去,帮他推拿起来。
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又爬上了陈天明的身体。
他极力忍耐着,半晌才说道:“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疼你,再不让你有一点难处。”
叶红樱俏脸通红,捏着他一块皮肉一拧,小声道:“满口甜言蜜语,谁信你!”
陈天明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上:“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不信,你听。”
他手上一用力,将叶红樱拉到自己怀里。
叶红樱眼神慌乱,小脸像煮熟的虾子,手脚并用,才从他身上下来,她躺到小床的一边,柔声说:
“我跟丁松萍水相逢,只见过几次面,
他是做货运的,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我想向他打听外面的消息,帮我找找卖货的渠道,
并没有别的意思。”
陈天明道:“你单纯又天真,你是这样想,保不定人家是怎么想的。”
叶红樱道:“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的。
我们君子之交,清清白白。
他喜欢我家的饭菜,我便多做一些,请他吃几顿。
再说,现在你也在家,别人能说什么?”
陈天明道:“你是为了挣钱,家里的钱不够花吗?
等明天回家,我把我退伍的钱也都给你,够你和小花生活了。”
叶红艳笑了笑:“那些钱,是你拿命换回来的,我不能要。
我想要什么,自己能挣到。
黄山湖地区山水丰茂,到处都是优质的资源,
我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挣钱。”
叶红樱前世是学水产养殖的,她自然知道怎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可现在国家才刚刚放开,一切还没有定法。
她只能等待,等待政策完全放开。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积蓄能量,积攒原始资金,积累人脉。
她脑子里一会儿想着要怎么和村长搞好关系,才能承包到湖面和水塘。
一会儿想着要和丁松搞好关系,才能找到销货的出路。
一会儿想着要怎么安抚家里这个闷不吭声的醋坛子。
不觉睡意昏沉,眼皮紧闭。
陈天明见身旁的人已睡熟,才缓缓翻了个身,
心里满足地喟叹道:“有妻如此,夫妇何求!”
第二天,叶红樱早早醒来,发现自己枕在陈天明手臂上,后背靠在他温热坚实的怀里,小脸一红,轻手轻脚地往旁边挪了挪。
陈天明闭着眼睛,将她一带,她又跌进温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