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樱在屋里听了半天,见来了不少人围观。
她搬了把椅子,往院子里一坐,对着王老太说道:
“你在那里嚎了大半天,不就是馋我家里的肉?
说实话,这鱼是我从湖里打上来的。
是招待我娘家兄弟的,
他们不要工钱,给我修房子。
别说一顿肉,就是顿顿肉,也是应该的。
你老人家想吃我家的肉,
你就说说,你对我家有什么贡献,值得上这口肉?”
王老太捏了把鼻涕,擦在裤脚上:“我是你婆婆,是你男人的娘,凭这个还不够吗?”
叶红樱冷哼道:“好一个娘!
你嫁过来时,天明七八岁。
你私吞了天明亲娘留下的钱,只给自己花。
天明吃不饱、穿不暖,考上高中也没钱去读书,被逼无奈才跟着部队走了。
这些事,你忘了,乡亲们可没有忘。
后来我嫁过来,你日日虐待我,把我当牛马使唤,从精神上折辱我。
逼得我跳了湖,差点死了。
这些事,我也没有忘。
就这样,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摆婆婆的谱,指着我孝敬你。
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白日做梦吧!”
围观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王老太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没人说破罢了。
如今叶红樱一说,众人都想起来,天明的亲娘是个温柔和善的妇人,对村里的老人小孩都好,比眼前这个泼皮无赖强一百倍。
翠兰领着福子站在人群中,叹了口气说:
“红樱说得对,我家天顺小时候没少在你家玩。
中明的娘总是把藏在床头的糖块拿出来给他吃。
可惜了,她是个没有福气的人,没能享到儿孙福,就撒手走了。
白白便宜了外人,睡着她的老公,花着她的钱,
打着她的儿子,还要来辱骂她的儿媳。”
王老太一听,眉毛倒竖,吼道:“张翠兰,你说什么?”
翠兰冷声道:“我不过说了句实话罢了。怎么,这些事你做得,别人还说不得?”
“我做了什么?
我辛辛苦苦把天明拉扯大,送他参了军,
又给他娶了媳妇,我还落了一身不是,
让你这个长舌妇在这儿嚼舌根。”
王老太厉声说着,起身就往张翠兰身上冲,两人扭打起来。
众人连忙将两人分开,张翠兰也急了,把王老太年轻时的风流韵事都嚷了出来。
王老太头发散乱,双目喷火,被众人架着,又无法近张翠兰的身,急得直翻白眼。
陈中田扛着锄把子从村外走来,远远就看见自家女人又在闹事,火一下就蹿了出来。
他走过来,一脚踢到王老太腿上,骂道:“让你来洗个衣服,不是让你来打架闹事,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哩,还不快滚回家去。”
王老太当众被自家男人骂,脸上一时下不来,青一阵,白一阵,哭喊道:“陈中田,我嫁给你二十年了,给你做牛做马,没想过一天福,你倒好,帮着外人来欺负我,我不活了。”
王老太发疯般地往湖边冲,众人合力才勉强将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