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宅邸,拓跋哲提着药箱,跟在一名仆从的身后,快步朝书房走去。
进入书房后,便看到王崇龄躺在躺椅上,面色因蛇毒入侵而变得青中带紫,被蛇咬伤的那只腿也高高肿起,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了。
虽然王崇龄已经服下保护心脉的药,而暗卫也及时替他吸出毒血,但他年纪毕竟大了,多少还是受蛇毒影响,伤到了根基,只觉得头晕目眩,恶心想吐,心跳时快时慢还隐隐抽痛。
拓跋哲见状,当即上前握住王崇龄的手腕,面色冷肃:“蛇毒攻心,需得尽快解毒。咬伤太傅的是什么样的毒蛇?”
暗卫将毒蛇尸体递上前,拓跋哲看后倒吸一口气,道:“竹叶青,此蛇毒性极强,中毒之后若半个时辰内不能解毒,只怕是要回天乏术。”
“此毒拓跋大夫可能解?”管家在一旁急声问道。
拓跋哲看了一眼王崇龄腿上的伤口,皱眉道:“能解,只是需要划开伤口挖去毒肉,如此一来只怕要有一段时日不能靠双腿行走。且解毒之后会元气大伤,需得静养一些时日。”
一听王崇龄将有一段时日无法行走,管家迟疑了:“这……”
王崇龄还保留有一丝神智,他抬了抬手指,道:“解、毒。”
拓跋哲取出一把匕首,道:“太傅,得罪了!”
许久后——
“哇”地一声,王崇龄呕出一口又黑又浓的毒血,仆人们立即上前将他扶起,替他擦拭唇边的血迹,拓跋弘将一碗特地熬煮的药递上去,道:
“太傅,喝下这碗药,您身上的蛇毒就能彻底消除了。”
王崇龄就著仆人的手尽数喝下,片刻后,脸上的青紫色果然消退了。只是,因为中过蛇毒,即便已经解毒了,他仍旧觉得头晕目眩,恶心难受,浑身乏力。
他喘息著叹道:“多亏了拓跋大夫,否则,老夫的命今日就交代在这里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傅好端端的在府内,怎么会被毒蛇给咬伤了?”拓跋哲瞥了一眼被砍成几段的蛇尸,“而且还是毒性极强的竹叶青?”
一提起这事,王崇龄内心就极为恼怒,他咬牙切齿道:“还不是怪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此次恩科是为朝廷广招贤士,于皇帝和天下而言,是一件壮举,但对世家而言,却是威胁。他不愿让这场恩科顺利进行下去,就只能想方设法让这场恩科“自然而然”的取消。
杀掉朝中几位大员的子女,确实可以达到目的,但同时死这么多人,谁又会相信是巧合?
所以,王崇龄就将目光放在擎郡王府那个小丫头身上。
这小丫头乃是苏擎爱女,极为受宠,就连苍玄也三番两次在外头公然护着,且这丫头还是皇帝名义上的“义女”,除掉这丫头,皇帝要定然会下令停办恩科彻查,而苍玄和苏擎大受打击,又失去皇帝的信任,可谓是一石三鸟。
可没想到,那小丫头不仅没害著,反而险些害了他自己!
也不知该说是那小丫头运气太好,还是他王崇龄运气太差?看来,往后前来王家向他复命的人,都得仔细搜过身子,才能放进来!
直到此时,王崇龄都没有发现那杀手有异样,只以为这一切只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