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前朝的动静也有人每日报给王皇后知晓。
她知道此事一处定然生乱,但王皇后其实并不太想管闫家的事。
毕竟闫家犯下的罪名是欺君罔上,大不敬之罪,纵然她开口,皇帝会看在王家的面子上考虑几分。
但,她是皇后,与皇帝本是一体,闫家今日敢不敬君上,明日便敢不敬她,她又何必要和皇帝过不去呢?
淑妃早猜到王皇后会这么说,她满脸是泪,苦笑着道:“臣妾何尝不想去求陛下?可臣妾还没能接近陛下的太干殿,便被赶了出来,连陛下的衣角都没能摸到。”
她匍匐著上前,仰头朝王皇后道:
“娘娘,如今能救闫家的就只有您了!倘若让这京畿军统领之职落入他人之手,太子殿下那边便失了一道最为强劲的助力,只怕……”
淑妃没有把话说完,但王皇后已经知道了淑妃的意思。
与皇宫里的禁卫军不同,京畿军镇守着城郭和京畿之地的安危,在城外另设京畿大营。
而禁卫军直隶于帝王,只听帝王的命令行事,太子如今仍是储君,无法直接调用禁卫军,他唯一能依靠的,除了东宫六率那两千府兵之外,再无人可用。
若闫家还掌控著京畿军,那么五万京畿营的侍卫都会向着太子。
可如果京畿军统领之职被其他皇子的势力给夺去,那么其他皇子有了这五万京畿军的支持,便能与太子相争。
皇后迟疑地停下了抚摸狗儿的手,在斟酌著帮助闫家的好处。
而此时,一名宫女从外面走进殿内,来到王皇后身边,在她耳边悄声道:
“娘娘,喜嬷嬷来了。”
会派喜嬷嬷进宫来见她的,只有她的父亲王崇龄。而喜嬷嬷会在这个时机入宫,想来,怕是与闫家也脱不了关系。
视线落在哭啼不止的淑妃身上,王皇后道:“好了。本宫帮你就是了。擦干净你脸上的眼泪,离开时莫要让任何人察觉你到本宫这里哭过,回去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最好心里有数。”
淑妃大喜,忙磕头道:“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起身后,淑妃寻了个东西遮住了额头的伤口,而后便匆匆离开了凤仪宫。
淑妃离开后,一个老妇人被领进了殿内,
喜嬷嬷行过礼后,便开门见山地向王皇后说明了来意。
果然与王皇后所料,王崇龄派喜嬷嬷进宫正是为了闫家之事。不论如何,他们都不能丢了京畿守备军这一股势力,所以,闫家必须要帮。
王皇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本宫知道了,劳烦喜嬷嬷回去告诉父亲,本宫定会完成他的嘱托。”
接着喜嬷嬷又在凤仪宫里停留了一个时辰,随后才起身离开。
而在喜嬷嬷离去后,王皇后朝大宫女道:“沉芳,你去御膳房走一趟,亲自督促他们熬一份乳鸽汤。”
宫女俯身回道:“是,娘娘。”
一个时辰后,沉芳带着熬制好的乳鸽汤,回到了凤仪宫。
而此时,王皇后也已更换了一身装束,她带着众多宫女,还有一份乳鸽汤,朝着御书房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