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人后背发麻。

关锋的话彻底问住关晓，是啊，他们要复仇，他们能做什么呢？

现在他们是活在下水道脏兮兮的老鼠，每天累死累活，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体面一点生活。

这已经是上天给他们最大的恩赐了，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关晓的嘴动了动。

一双单薄肩膀下沉。

烟雾缓缓飘向门口，消散在风中。

关锋缓缓站起身，弓着身子，他神色暗沉，声音喑哑，“回去吧，早点睡，工地上这两天不是很忙吗？”

关晓抬头看他，只觉得他又瘦了。

关锋一直承受着她和关成都承受不了的压力。

“哥。”

关晓忍着胸口的心酸，“我以后一定要嫁给一个对你有用的人。”

她懂她哥的本事和能力。

只要有人拉他一把。

关锋胳膊上的青筋突突跳，他抬手在关晓脑袋上抓了一把，“行了，今天不加班了，一起回去。”

关晓站在一旁，看着他放下卷帘门，拿着车钥匙。

两个人推心置腹，却没有个像样的结果。

他们现在的处境，没办法让他们有想法做什么。

时烟的包刚送回来，她便直接送上宋予宸的门。

时烟敲门好久没人开。

她以为宋予宸大概不会住在这儿了。

下一秒门突然拉开。

宋予宸身上穿着睡衣，脸色苍白，头发有些乱糟颓废。

看到眼前的时烟，他薄唇微启，“有事？”

“我，我来送东西。”

时烟看到他这一幕，心上瞬间软了下来，“你，你，生病了吗？”

“什么东西？”

他忽略她的话，视线落在她拎着的手袋上。

“我来还东西。”

宋予宸皱着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他作势要关门。

时烟一定要将包还给他，“这么贵重的礼我不收，谢谢。”

宋予宸看着她慌忙将袋子挂在自己身上，神色骤然冷下来。

时烟点过头，转身就走。

她还真是不想和自己有一点关系。

宋予宸拧着眉，神色更难看了。

电梯缓缓合上，时烟却在想，他唇色怎么那么苍白？

是因为不好好吃饭，胃病又犯了吗？

另一面的宋予宸放下包，这是之前宋予宸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就这么讨厌钱？

就这么急着和自己划清界限？

他是洪水猛兽不成？

宋予宸抬手捏捏眉心，头疼的厉害，他从昨天回来之后一直在发烧。

晕晕乎乎中听到有人敲门，看到时烟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她拎着个袋子给自己，可怜巴巴要还给自己东西。

她视自己为洪水猛兽，当自己是个可怕的毒蛇。

她就这么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