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玉的话，让唐雅又闹了个大红脸。

正说着，台下突然爆发一阵争吵。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前排穿唐装的老者怒道：“王老头，你故意的吧？每次都只加一万，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直接滚！”

唐装老者慢悠悠地呷了口茶，不屑道：“李总急什么？拍卖会规矩就是价高者得，我加一万也是加，难不成还得按你的意思翻倍加？”

“你！”眼镜男气得脸通红。

“这幅沈周的山水图我志在必得，你要是再捣乱，休怪我不客气！”

“哦？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唐装老者放下茶杯，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主持人拿着木槌左右为难。

我低声问唐雅：“这俩谁啊？”

“穿唐装的老头是王博瀚，专门做高仿的，另一个戴眼镜的是李氏集团的老总，仗着钱多到处抢拍品。”

唐雅解释道：“这俩人积怨已久，上次就因为一幅董其昌的字差点打起来。”

张晓玉在旁边补充：“说白了就是新贵和老派的较量，老王觉得李总不懂行还瞎掺和，李总觉得老王倚老卖老挡他财路。”

我一愣，回头望向张晓玉：“你之前不是去当兵了吗，怎么还这么了解白城的势力？”

张晓玉白了我一眼道：“很简单，因为这些势力在我去当兵之前就已经划分好了啊，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变过。”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自己对白城的阴暗面了解的还是太少了，以后得找个机会恶补一下才行。

另一边，眼看王老头和李总两人就要动起手来时。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身后响起。

“都给我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从二楼走下来，虽然脊背有些佝偻，但他的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顿时蔫了，纷纷低下头：“莫老……”

莫老扫了两人一眼，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金山会馆的规矩，是让你们来竞价的，不是让你们来撒野的。”

“老王，加价可以，但别故意恶心人。”

“小李，喜欢古玩是好事，但得懂规矩，真喜欢就拿出诚意，别总想着用气势压人。”

“是，莫老教训的是。”

两人连忙应下，刚才的火气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莫老点点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微微顿了顿，接着他轻笑一声，转身回了二楼。

“这莫老是什么来头？”

我忍不住问道。

“白城古玩界的定海神针。”

唐雅语气里带着敬佩。

“据说他年轻时在故宫修过文物，手里过眼的国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眼光毒得很，而且为人公正，所以不管是新派还是老派，都得给他面子。”

张晓玉也跟着补充道：“我爸说，当年他修复的那幅《平复帖》，还是请莫老掌的眼。”

拍卖会继续进行，有了莫老这一出，后面的竞价明显规矩了不少。终于轮到《赠卫夫人帖》上场，当工作人员展开卷轴时，台下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请看！”主持人的声音带着激动。

“东晋王羲之真迹《赠卫夫人帖》，经多位专家鉴定，确为真迹，且带有南唐澄心堂藏印！起拍价，五千万！”

“六千万！”

这次率先出价的是二楼雅间，声音正是刚才拍下白玛瑙的那个人。

“七千！”王老头举起牌子，眼神里满是势在必得。

“八千！”李氏集团的李总也加入了战局。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突破了九千万。

我手心的汗又冒了出来，唐雅紧紧攥着我的手，指尖冰凉。

“一个亿！”

二楼雅间再次传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王老头和李总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放弃了竞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