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的脸在水晶灯下泛着死灰,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遇难者。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后台,抓起内线电话的手抖得像抽风。
他刚喂了一声,然后就被我踹在凳子上的动静吓得差点把听筒吞下去。
"张……张总!您赶紧下来!大堂……大堂出大事了!
"
“有个硬茬子砸了前台,还放话说要拆了咱们金夜皇朝!
"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经理突然拔高声音:
"不是不是!他是跟着赵磊……一起来的。”
我慢悠悠地走到接待台前,用指尖捻起一块带毛刺的木屑,万象之戒在灯光下流转着暗金色的光泽。
赵磊缩在我身后,牙齿打颤的声音比空调外机还响。
"阿城……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这可是张涛的场子,一会儿他出来了,咱们再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
"闭嘴。
"
我头也没回,目光落在走廊尽头那扇雕花木门上。
没过三分钟,那扇木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拽开,一股混合着雪茄和劣质香水的味道涌了出来。
张涛敞着件花衬衫,领口歪到肩膀,露出脖子上挂着的大金链,走路时一晃一晃的,晃得人眼晕。
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穿短裙的女人,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细碎的脆响。
我很是随意地扫了眼那群女人,随后便愣住了。
因为在队伍的最末尾,我看见了那个之前撞过我的渔网袜妹子。
她此刻换了件亮片吊带,膝盖上的红印还没消,看见我时,她明显也愣了一下,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正好新仇旧恨一并清算了。”
我勾了勾唇角,笑意如刀锋般淬着寒意。
"哪个不开眼的敢在我这儿撒野?
"
张涛把嘴里的雪茄往地上一扔,用锃亮的皮鞋碾了碾,视线像黏糊糊的苍蝇,先落在我身上,最后定格在赵磊脸上。
"哟,这不是赵老板吗?我上次送你那姑娘滋味怎么样,有没有让你欲仙欲死啊?哈哈哈哈!
"
张涛笑的狂妄至极。
赵磊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死死攥着衣角,低吼道:
"张涛,你……你这个畜生!
"
"我畜生?
"
张涛突然止住笑意,伸手搂住旁边一个女人的腰,眼睛却如同毒蛇一般,死死盯着赵磊。
"也不知道是谁,喝了点儿b酒,手就很不老实地在人家小姑娘身上摸来摸去,人家可还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大学生呢!她想走,你就硬拉着她不让走,还强迫她和你过夜。
"
“赵磊,你TM才是那个最不要脸的畜生!”
周围的陪酒女们发出一阵暧昧的哄笑,赵磊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看得心头火起,往前迈了半步,正好挡在赵磊身前。
"张总说话,真是比半年不打扫一次的旱厕还要臭!
"
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周遭的嬉笑声。
"设局下套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就光明正大和赵磊竞争,别跟着老鼠一样,只会躲在阴沟里玩阴的!
"
张涛脸上的笑僵住了,他眯起眼,仔细打量了我一眼,然后破口大骂:
"你TM又是谁?哪儿冒出来的野狗,也敢管老子的闲事?
"
"我是他兄弟,林城。
"
我抬手勾住赵磊的肩膀,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此刻浑身都在发颤。
"今天要么你给我兄弟道歉,赔偿所有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