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我来帮你说话，那就不一样了。”

“年底，市里有几个重要的正处级岗位要动，我觉得你的能力，窝在青阳区太屈才了。”

赤裸裸的拉拢。

赤裸裸的许诺。

张华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这顿饭，他吃得食不知味。

从望江阁出来，晚上的冷风一吹，他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他只是一个想做点实事的小区长，怎么就卷进了这种神仙打架的漩涡里？

他不敢回家，一个人在江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无数次，他都没接。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下脚步，颤抖着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喂？”

“钱老……”

“我……我该怎么办啊？”

他找的人是钱春来。

一个在滨海官场里，举足轻重的老人。

现在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唯一可能给他指点迷津的人身上。

电话那头，钱春来的声音很稳，听不出一点波澜。

“小张，你在哪里？”

“我在江边……钱老，我……”

“风大，先找个地方坐下。”

“别急，慢慢说。”

张华找了个石凳坐下，晚风吹得他牙齿打颤。

他把宋昌明饭局上的话，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

“说完了？”

钱春来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说完了。”

“好。我问你几个问题。”

“您说。”

“林书记对你好不好？”

张华一愣，脱口而出：“好，林书记是我的伯乐。”

“宋市长今天说的话，是让你去害林书记吗？”

“……不是。”

“他只是……拉拢我。”

“那你现在的工作做得顺不顺心？”

“我……我想做事。”

张华的声音低了下去。

“那就去做事。”

钱春来的声音不大。

“啊？”

张华没反应过来。

“天塌不下来。你是青阳区的区长，你的职责是把青阳区的工作做好。”

“林书记支持你，你就大胆干。”

“至于宋市长那边，他今天请你吃饭是给你面子。你接着就是了。”

“就……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钱春来反问，“神仙打架，你一个小兵凑什么热闹？”

“躲远点，把自己的阵地守好就是最大的功劳。懂了吗？”

张华脑子里那团浆糊，慢慢澄清了。

对啊。

他只是个区长。

他的本职工作，是搞好青阳区的审批改革。

林书记支持他。

宋市长许诺他。

他两边都不得罪，埋头做自己的事，不就行了？

“谢谢钱老，我……我明白了。”

张华的声音不再发抖。

“明白就好。”

“早点回家休息，明天还要上班。”